秦怠的病最终是自己扛好的。
那什么奚神医,他根本没指望。别人不知道老头儿的脾气,他却清楚的很。
奚是辛国王姓。
辛国若非早年被离国所灭,奚孟谷如今只怕也是王子王孙。
但辛是小国,被灭的快速干净,也没起过什么复国波澜。
按道理奚孟谷之后也算是离国人,但他从来不承认。周游天下就是不回离国,刀架在脖子上也不治王室之人。
有人说他“你既为医者,当不分贵贱身份,怎能一棒子打死所有王姓之人?”
他不屑回说:“我老头子愿意你管得着么!就算我从医,首先得是个人。离国毁我家国,其他四国不顾道义,收了离国的贿赂眼看辛国被毁装王八一声不吭。我这个人当年因为这帮家伙的私心差点被他们害死!又凭什么医治他们?!”
老头子说的理直气壮。
前世,老头子最后知道了秦怠的身份,就一口咬定是秦怠故意骗他。气的揪了半天胡子,然后扫把一挥,把秦怠打了出去。
这一世……
“哼,想我治病,没门!怎么样快死了吧?哈哈哈,我告诉你,天底下没我奚孟谷治不好的病,可我就不给他治!”
“没有,我们家太子好啦!”
之前的小兵被踢来伺候奚神医,依旧傻不拉几的,“这下你可以放心吃饭啦。不用你治,我们家太子早猜着啦,说你牛脾气,肯定不给他看病,等你看病还不如往地上插跟筷子假冒香火求土地公呢……”
“什、么!!!”
屋里的咆哮声能掀掉房顶。屋外,秦怠看向身后假意避开他眼神的某人。
“果然是什么将军带什么兵,嗯?”
…………
秦怠无心再管奚孟谷。
任他随意出入质子府,混迹在堰阳城里。有时十天半月回来一次,有时一天跑回来三趟,进门就要热水佳肴,软被炭火,支使的仆人团团转。偶尔说去采药,还要抓几个护卫当壮丁。
秦怠感念他前世救治之恩,一切格外宽容。
除夕前,老头子跑回来,要了一大推金玉钱帛,塞的马车都放不下,才背着手趾高气扬道:“别以为之前的小恩小惠就能收买我堂堂神医,我这就走了!”
秦怠难得一笑。
张口团团白气萦绕,认真点头道,“好,就此拜别。”说完转身离去,自觉此缘已尽,也算回报了前世之恩。
…………
新年伊始,有关呈王的流言终于传入堰阳。
半年纳入后宫的世家女子已有百人,夜夜笙箫,数次免朝,年前开始更是频繁罢朝。屡屡有风流韵事流出来,随之传出来的,还有秦莽不为人知的阴-私癖好。
每每心情不佳或朝事不顺,总要肆意凌虐、鞭笞宫婢,以致将人活活打死,或施加酷刑折磨致死。
初时人们还不相信,毕竟呈王秦莽一向树立的是谦恭崇礼、宽善仁君的形象。
奈何后来流言更甚,可提供的佐证也越来越多,朝臣才不得不信,有人私下查了宫里历年内侍宫女人数和死亡原因,竟比传言还要多!
秦莽的形象一夜坍塌。
他本人则继续伏在女人的肚皮上期盼他四辅宰星的儿子出世,每每力不从心时就加倍依赖药物,药物起效神勇时,就越加信奉神巫,如此循环往复……
政务上的精神自然力有不逮,脾气也越发暴躁,于是众朝臣虽面上不显,心下却都对秦莽有了定性:‘大王,果然老了!’
………………
“怠弟,今夜怎的没精神?难道还在想你父王的事?”
“唉!”秦怠轻叹。前世种种,他要秦莽一点不差的还回来。
“好了,别想了,你我之家,父亲做事哪轮的到儿子担忧!有时过于操心,反倒是你的不是。出来玩嘛就图个乐子,开心点,我给你备了礼物!”
江显这话倒让秦怠吃惊,没想到关于父子王权,江显比他可通透多了。
如今在堰阳城里,江显为首的众贵戚子弟名声更厉。
若说之前是骄奢淫逸烂五分,如今更是坏十分。单就“盛具”一项,欺男霸女,买卖抢掠就让有小儿女的人家夜夜心惊了……
饮了两杯酒,秦怠莫名觉得有点不舒服。眼看众人还在嬉闹,新一批淘汰下来的盛具被“废物利用”推送到每个人身边,秦怠也被送了一个模样清秀的人,穿着却与其它女子不同。
“怠弟!”
一声招呼,张集夏喷着酒到秦怠身前,眼睛直勾勾的定在秦怠脸上,“哥哥知道你喜好有别,特特挑的人送你尝鲜。你,会用吗,要不要哥哥教……呃……”
手刀挥出,秦怠顺势将人扔到地上。
“集夏兄,你醉了。”果然是狗改不了吃屎!
四周哄闹*,谁也没有注意到秦怠的动作。
反倒是秦怠,之前的不适感好似蔓延到了胸口,莫名的闷躁。秦怠刚举手揉了两下,一只手就贴上他的手背轻轻替他揉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