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石心他们已经离开华山很远了。华山那标志性的巍峨山峰也逐渐隐没到了东南方的地平线下。虽然日头高高的挂着,但肆虐的西北风并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呼啸着带走了阳光下的每一丝暖意。
马车上没人说话,人们都绷着脸想各自的心事,完全不似平日里有说有笑的样子。
经过昨天的治疗和晚间的休养,齐冰和穆玉露的伤势已经有所好转——有石心这样的医术高手调养,再服下了石心药箱里那似乎取之不尽、用之不绝的丸、散、膏、丹,这两人情况好转的速度快得惊人。就连同是医生的王先生也大为惊诧。
此时,这对“难姐难妹”并排躺在马车的正中,身上盖着同一条被子。
齐冰因为大量失血而苍白的脸上泛着一抹奇异的红晕——今天早晨石心为她伤口换药时手指温柔的触摸依然在她的胸脯上颤动,那种异样的感觉依然在她的心头荡漾。仿佛这并不只是一次寻常的换药,而是他和她有意的温存。
而现在,她得意地想着:“穆玉露那个小妮子一定妒忌得要发疯,她一定在想为什么自己的胸口上不也中上一刀呢?”
马车上的齐冰此时幸福得几乎要笑出声来,似乎她已经在这场重新开始的、竞争石心爱情的比赛中获取了胜利,全然忘记了就在二十四小时前她心爱的石心还毫不手软的杀死了自己的情人——钟心桐。
爱情总是能让女人头脑发昏,但象齐冰这样为爱痴迷的还很少见。
果然,她身边的穆玉露心情就差多啦。尽管因为头部缠绕了不少的绷带难以转动而看不见一旁齐冰的表情,可她仍然能够感受到齐冰的洋洋自得。她的小嘴一撇,心里说:“算你狠,正好胸口受伤了。看石大哥为你换药时你那副德行,真是淫荡的不得了!算你咪咪大死了,咪咪大又有什么?那叫胸大无脑,我咪咪虽然不如你大,可我的脑袋比你好使。这叫做有胸有脑、百战百胜,看我怎么想办法把石大哥再赢回去!”
穆玉露在那里暗暗憋气,全然忘了一天以前她还曾和齐冰并肩战斗过,还同为“失恋阵线联盟”的“难姐难妹”。
斜倚在石心身后的江蓝萍此时的心中也荡漾着一种齐冰相同的感受。就在今天早晨,石心为她受伤的肩膀换药时,她第一次向石心展现了自己的身体:圆滑的肩头、半露的酥胸,虽然她并不是有意走光,但石心还是无意间瞟到了她深深的***作为一个熟女、一个过来人,江蓝萍对“爱情”的理解比穆玉露之流的小姑娘更为深刻,她才不想如同穆玉露那样,就像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般傻傻的爱着石心。而且,一开始她还不屑于和钟心桐、穆玉露这样的小姑娘一起竞争石心——“天下难道就只有石心一个好男人吗?”她是这样想的——但今天,在她把自己引以为傲的成熟身体展现给石心、石心又用极其细腻的动作为她处理了伤口之后,她内心的某些东西开始复苏了——作为一个离过婚、感情上受过伤害的女人,这种异样的动心已经很久不曾体会了,难道今天……
“不去想他!”江蓝萍几乎是在强迫自己,但耳旁缭绕的却始终是石心昨天唱过的那首歌:“Dondevoy,dondevoy/Daybyday,mystoryunfolds/Soloestoy,soloestoy/AlloneasthedayIwasborn”。
她的一只手捂着自己受伤的肩膀,似乎只是想减轻伤口的疼痛,但她的本意却是想继续感受石心在她肩膀上留下的些许温存。
石心漫无目的地挥舞着手中的马鞭,心头盘旋的却一直是《泪花》那忧伤的旋律:AlongwithmysorrowsIburied...Mytears,mysmile,yourname(孤单、悲伤的我,把眼泪、欢笑还有你的名字一同埋葬)。
这两天来,他总觉得心里空荡荡的,似乎少了些什么。而此时,坐在气氛压抑的马车上,唱着:AlongwithmysorrowsIburied...Mytears,mysmile,yourname的忧伤曲调他才突然意识到马车上少了钟心桐爽朗的笑声——平日里她总是用灿烂的欢笑感染着每一个人。但现在——这笑声已经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