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虹口武昌路边加布里埃尔医院的特护病房里,面对吉野的恭维躺在病床上的佘曼诗无奈地叹了口气:“我最终不还是落到了你们的手里?”但她高傲的嘴角分明是在说:“就凭你们也想逮住我?我只不过运气差了那么一点点!”
“哪里的话?”上海虹口武昌路边加布里埃尔医院的加护病房里,吉野上尉在继续对佘曼诗施展着他的“拍马大法”:“象佘小姐这样的女中豪杰就算是在日本也是极这少见。依我看你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川岛芳子第二!”
吉野这样说是有他的用意的。一来,日本女谍川岛芳子是蒙古王公的女儿,过继给了日本浪人川岛浪速为女,长大成人后却为日本人卖命反过来危害自己的祖国,在吉野这个日本特务看来她当然是一个“好榜样”。二来,吉野今天一进病房就感觉到了佘曼诗对他有一种抵触情绪,而方才他和佘曼诗的那段争论更使他坚信自己的感觉是正确的。因此他用川岛芳子作为比喻既能够试探佘曼诗此时的心态,又能借以暗示对方“你现在是在我们的手里,只有像川岛芳子那样做一个彻头彻尾的叛国者、和大日本帝国好好的合作才有你的活路!”
厚厚的纱布后面佘曼诗鄙夷地撇了撇嘴:“川岛芳子算什么东西!她是一个可耻的叛国者,终将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而我佘曼诗是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国人、爱国者,岂是川岛芳子之流所能比拟的?”
但是,佘曼诗也明白说谎是她的工作、伪装是工作的需要。她既要装出叛变投敌、“受宠若惊”的无耻相来,又不能和刚才自己的表现反差太大、以免引起小鬼子吉野的警觉。所以,她只淡淡一笑:“是吗?”声音里只带了那么一丁点儿的得意,但她的眼神里却已溢满了笑意。
吉野的目光是何等敏锐?他立刻就察觉到了这一变化,心里说:“哈哈,你到底还是吃了我的马屁!”——他在中野特务学校里学过的,对付女人最好的办法是送她名贵的首饰,如果首饰不灵的话就可以送顶高帽子给她戴戴——女人总是喜欢赞美之辞的。
吉野决定趁热打铁、继续他的忽悠。
“说实话,如果不是那天李士群正好开车路过正金银行的门口又正好撞到了你,恐怕我们还没有机会在这里聊天呢。”吉野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来,“那个家伙人品既差,车技更烂,居然把你撞成了这副模样,真是气死人!”
他的心疼倒不是装出来的,每次从加布里埃尔医院的加护病房出来吉野总是要在心里大骂一顿李士群这个“支那猪、人渣!”以泄愤。
“下次让我碰到,看我怎么收拾他!”吉野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样说当然是为了拉近与佘曼诗的距离以博取她的好感。他满心期待的等待着佘曼诗会微笑着附和,哪里知道佘曼诗的反应却令他大跌眼镜。
她睁大了一双妙目迟一字一顿的说道:“李士群?”那眼神分明是在诧异:“李士群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