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一出,俩人都愣了,金楚南脾气再好也受不了这个,又震惊又难过,脸都白了。
方居然撒了那股无名邪火,怔了片刻,立马就后悔了。
他连忙道歉:“对不起,我……”
金楚南是真被伤到了,摆了摆手,也不看他,一言不发地去了厨房,拿来扫帚簸箕把碎片打扫干净,去了浴室洗手。
方居然懊悔不已,追着去了浴室,臊眉搭眼地看着他,期期艾艾道:“我……我真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最近压力比较大,气儿不太顺,你别往心里去。”
金楚南把水开到最大,使劲儿地搓着手,也不理他,旁边的垃圾桶里,装着碟子碎片和弄脏了的糕点。
在一起这么多年,金楚南没这么跟他撂过脸,方居然急了,伸手去搂金楚南腰。金楚南也没挣扎,关了水龙,拿纸巾擦了擦手,而后侧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金楚南比方居然高半个头,这么居高临下的,竟然显出了几分少见的压迫。方居然略抬着头,硬着头皮道歉:“楚南,你别生气,我真就是压力太大了。我,我真不是有意的。”
金楚南仍然没有回话,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静静地看着他,似乎是能看进他心里去。
方居然有点儿心虚避开了他眼神,觉得不妥,又移回来和他对视。
金楚南是个很奇妙的人,他长得很英俊,不是憨厚的英俊,而是很有冲击力的英俊,往往能让初见的人眼前一亮。可他的气质实在是太过纯良了,见人总带着三分笑,遇到人多的场合会不好意思,你跟他说话,他就认真地看着你,眼神里没有一丝城府,坦荡又真诚。或许是他这种居家纯良的气质太过浓厚,浓厚到掩盖了他过分英俊的容貌,人们和他相处久得越久,越会忽视他的相貌,而只记得他的好脾气。
可是此时此刻,当金楚南沉下脸来,收起了他的平易近人,突然就变了,变得好像不是金楚南了。
变得异样的英俊迷人起来了。
在这种一地鸡毛的情况下,方居然的心竟然漏跳了两拍。
方居然忐忑地扬起下巴,在金楚南脸颊上亲了下,紧了紧搂着他的双手,低声道:“楚南,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气了行吗?”
金楚南看了他半晌,叹了口气,低头在他额头上亲了亲,说道:“以后别这样了。”
方居然赶紧点头。
金楚南的脸色和缓了下来,两人间的气氛也不那么紧绷了,方居然赶紧卖乖,表示自己有点儿饿,想吃糕点。
金楚南从冰箱里拿了一只马卡龙、一只拿破仑酥、一只蛋挞,用微波炉打了30秒,想了下,又给他冲了一杯黑咖啡,咖啡里头打了点儿奶泡。
方居然确实不喜欢吃甜点,但正是卖乖讨巧的时候,别说是甜点了,就是刀片他也得生吞下去。他边吃边夸,马卡龙甜而不腻,拿破仑酥香脆可口,蛋挞味道浓郁,满嘴跑舌头,把这一碟小糕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
金楚南知道他是胡侃,但还是不由自主地被他逗笑了。吃完糕点,方居然还破天荒地陪金楚南看了个电影。
于是两人的关系恢复了融洽,这事儿也就这么翻篇儿了。
至少表面上是如此。
之后的几天,两人之间一直相安无事。方居然仍然忙得脚不沾地,金楚南每天在家做饭做家务玩儿烘焙,到了下午就带着方小南去逛公园儿。
这天他照常出门,牵着方小南,围着公园小跑了两圈儿,跑完就坐在长椅上发呆。正愣神间,身后的椅背被人拍了下,金楚南回头,看见之前遇见的那位方长方先生。方先生正站在身后,笑意盎然地看着他。
金楚南惊喜道:“方先生,好久没见到你了!”
江长堪笑了笑,从长椅背后绕过来,在他身边坐下,爽朗道:“这几周工作很忙,下属又不能独当一面,撑不起场子,鸡毛蒜皮的事都要我亲自处理,忙得睡觉的时间都没有,更不要说出来闲逛了。”
金楚南羡慕道:“方先生你事业一定很成功吧。”
江长堪摆摆手,谦虚道:“算不上,有钱人多了去了,我这样成天累死累活的,也才勉强混个中产而已。”
金楚南没听出他在自谦,忙安慰他说:“我觉得中产很好,自给自足,自食其力,虽然忙碌,但过得很充实,挺让人羡慕的。不像我,每天浑浑噩噩,除了做家务,就是遛狗看书,没有理想,也没有目标,生活一成不变,毫无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