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准备出首告状,另一个宫女准备杀人灭口。
这两个宫女分别站在同一排的两端,拔簪的宫女并不是向前扑向皇后,而是扑向右侧。
永福宫中依然没有侍卫把守,只有几个嬷嬷、太监站在旁边装腔作势的吓唬人。却都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当众行凶,都愣住了。
皇后厉声道:“拦住她!”
看了看左右,都tm是废物!我要你们有什么用!
揉着核桃百无聊赖、想打架的黛玉抬手掷出两枚核桃,一不小心用力过猛,把宫女握着粗而坚硬的银簪的手打断了。她暗自不爽,还是不能精妙的控制力量,不开心!
每天都在欺负弱者,不开心!想出去挑战各类强者,想到处走走看看,山河秀丽,我为什么要倦在尺寸之间?师父说天下有不同的美景,烟雨江南,大漠黄沙,八百里黄土秦川,都有不同的美食
纯禽军少宠妻上天。
她思来想去,想起了徐霞客游记,自己也很想写个游记呢!
就像是师父说的那样,西湖岸边柳如浪,在一个有着凌乱碎石路的弄堂深处,有一间卖生煎包子的店,一种是猪肉馅儿,一种是鱼肉馅儿,这有这两种包子和蛋花汤,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卖。
“翠浓!你要干什么,你,你要杀我?”被吓得倒在地上的宫女惊慌失措的叫。
宫女手里已经抓不住簪子,被几个太监一拥而上按在地上,却还是挣扎着抬起头,咬牙切齿的看着对方:“香兰,你该死!你要出卖我!是我被收买了,那又怎么样!那么多银子,你不肯干是你的事儿,我干了你还要出卖我!我要杀了你!”
皇后余怒未歇的看着太监们把打算杀人灭口的宫女按在地上,昭容女官过去怒冲冲的审问。
她自己气得够呛,被另一个女官劝慰:“这厮背主忘恩,娘娘不必为她动怒,送到刑部去审问吧。想来她与此事勾连极深,皇上若知道了,定会诛她九族给您出气。”
黛玉的思绪从生煎包子、烤全羊和洋芋擦擦里收回来,看着准备自首的香兰脸上没有一点要被杀的惊恐,反倒是一种复杂的东西,而打算杀人被擒的翠浓脸上也没有事情败露的绝望,反而相当平静。咦?好像不应该这样啊。
黛玉可是听过包公案、施公案和海公案的人呢,当即发现事情不对。
皇后心情好了一点,想起黛玉好一阵子没说话了,别是心情不好、被吓着了?连忙看过去,看到小萌萝莉一脸魂游天外坐在椅子里,又拿起两个核桃转着玩,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汗。
皇后问:“黛玉?玉儿,想什么呢?”
黛玉惊醒过来,低声道:“嫂嫂,我觉得有些不对。”
皇后茫然不解:“哪里不对?”
黛玉指了指被按在地上的侍女:“嫂嫂,你看她脸上一点悲伤惊恐的表情都没有,我把她胳膊打断了,就算她疯了也该知道疼。这太奇怪了,她们要么看过我插死那只蜘蛛、要么听说过我会武功,竟还敢在我面前杀人灭口,难道不知道会失败吗?其他人竟毫不惊慌失措!”
皇后十分信服的点头:“你说得对,果然事有蹊跷,这样要掉脑袋的事,她们敢干却不敢承认。或许是沆瀣一气,合谋害我。若把她们都处刑,我还是于心不忍。黛玉,计将安出?”
黛玉想了想,眼睛渐渐的亮了:“嫂嫂若放心,把事情交给我来办,半个时辰之内一定能让事情水落石出。”
皇后点头:“左右,你们都遵照长公主的吩咐行事,不得违背。”
“是!”*13
黛玉站起来,把手里被揉的光溜溜的核桃球扔会盆里,一时不注意用上了内力揉核桃,揉的这叫一个光滑呀。气势如虹一脸高冷的抬手甩掉披风——假装是为了气势,其实是热的感觉自己是蒸蛋羹,又热又焖还嫩嫩的~!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些宫女,她们脸上或是面若死灰,或是惊慌失措,或是一脸蜡黄带着泪痕,或是暗含委屈,或是吓的软成一堆站都站不稳
多情妻主惹人爱。
她在心里仔细计划了一下,云淡风轻的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你们谁无辜,谁该死,上天自然知道。摆香案!拿一盆水来。”
宫女们不明觉厉,但还是赶紧去搬东西,把中秋节娘娘祭月用的香案搬出来,还有香炉、蜡烛、贡品的香案三件套,虽然不知道用不用,但还是在香案前摆了一个蒲团。
又有宫女拿着铜盆:“长公主,用这个盆行么?”
黛玉正在高台上慢慢踱步,不时故弄玄虚的抛给她台下众人一个冷飕飕的眼神。瞥了一眼铜盆:“行。”
皇后不解:“黛玉,你要怎么做?”
黛玉微微一笑,目光在每一个宫女脸上逡巡而过,一脸的高深莫测,故意把内力灌注在声音中,让声音加倍的清晰、有穿透力和振聋发聩:“三郎哥哥曾赠与我灵符,能分辨世间真假善恶,我把符化在水中,没人喝一杯。无辜的自然无事,那有罪还不承认的,自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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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开心的鼓掌:“这个好!太好了!”
大部分有嫌疑的宫女都面露欢欣之色,好像马上就要洗脱嫌疑,得救了。可是有两个人的神色不对,正是刚刚香兰和翠浓,她们两个脸上都很惊恐,还很绝望。
黛玉和皇后对视一眼,黛玉道:“这两个人确实有问题。”
皇后压抑着愤怒,低声道:“这两个人都是别人的眼线,可恨。”
一个来害我,一个负责杀人灭口,好啊,我这永福宫中来去自由,你们把这儿当成什么地方了!
黛玉问身旁的女官:“她们俩是谁?”
“回禀公主,第一个跪下的是王香兰,入宫十年了,是管理库房的宫女之一。要杀她的是吕翠浓,入宫八年,是负责洒扫和杂活的粗使宫女。
两人关系一向亲密,经常形影不离,谁都料不到会这样,或许因为太亲密,香兰发现了翠浓的秘密吧。”
黛玉暗自摇头,觉得不是那么回事,虽然自己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但就是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不只是杀人灭口那么简单。香案已经摆好了,她在袖子里掏东西——学了袖里乾坤呦!
虽然因为修行浅薄,袖里乾坤只能塞下几张符纸和几个金瓜子,再多了就要掉出来,但还是很开心。她就从袖子里取出这一沓黄纸上用朱砂写龙章凤篆之文,灵迹无方之字的符,
皇后惊呼道:“姚神仙的符咒千金难求,你居然有这么多。”
咦,我忘了他喜欢你。他居然只给你符咒!
左右两侧的宫娥太监面露羡慕,而台下的宫女们脸上更是精彩纷呈。
黛玉抿着嘴微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句话,只是默默的像数银票似得翻了翻这都是什么符咒:主禳恶梦符,镇疗心风符,除毒物符,镇官灾符,镇神洞符,解犯太岁符,檄水怪符,镇龙神符,护身命符,辟恶保命符——这都不是要用的东西。
又往后翻了翻,抽出一张令她满意的符咒来,这张符比别的符咒厚五倍有余。这是一张姚三郎转为她订制的符
殿下,别逃了。
黛玉把其余的符咒揣回袖子里,冬天的衣裳袖口有点紧,差点塞不进去。
说一句题外话,所谓‘袖里乾坤’,其实不是放在袖子里,而是揣在胳膊上所修炼出来的小空间。若说是放在袖子里,换衣服的时候岂不是要噼里啪啦的掉一地东西?
右手纤纤玉指持剑决捏住符咒,款动金莲走到香案面前。
将手中的符咒横在水盆上,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的晃了晃,黛玉无声的说:“尘归尘,土归土,你们一定要被我蒙住!冤有头,债有主,师父说装神弄鬼能把人吓咽气,无量天尊,可一定要成功,要不然我就尴尬了。”
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盯着她,听不见她说什么,只觉得一股寒风呼啸而来,这穿着黑衣容貌惊人的少女身上别有一股庄严肃穆,令人不敢仰视的气势。
皇后一手捏着椅子扶手,一手抚心,又紧张又期待。
黛玉同样有些紧张,怕不能成功,又觉得有趣好笑,师父和三郎哥哥说的没错,装神弄鬼果然很有趣,我还没显出手段,她们傻乎乎的都信了。按理说应该披发仗剑,算了,梳头怪麻烦的!
把符咒抛在水盆里,退后了一步。
朱砂符纸、黄铜水盆里盛的是井水。按理说,这两样东西不应该发生反应。
可是就在现在,符纸一落入水盆,立刻爆发出一阵光芒。刚开始还弱些,只有二尺高,红艳艳似火焰,后来涨成三尺、乃至于五尺高的一道光焰,发紫光,绚丽夺目。
皇后惊得站了起来:“这,这是?”
好漂亮啊!过年时的烟火也没有这个好看!
宫女们一个个吓得手软脚软,跪在地上扣头如捣蒜。
焰光又发生变化,犹如金灯冲散碧天星、好似骊珠倒挂水晶帘、琼盏玉台,端的旋转得好看;银蛾金弹,施逞巧妙难移。黄烟儿,绿烟儿,氤氲笼罩万堆霞;紧吐莲,慢吐莲,灿烂争开十段锦。一丈菊与烟兰相对,火梨花共落地桃争春。
黛玉又后退了几步,静静的欣赏着美丽的情境,抿着嘴盈盈的笑了。待到这绚烂夺目如同烟花一样变幻莫测的焰光猛一瞬间收摄全无,只留下空中一片清寂,水盆中一点纸灰。
她淡淡的吩咐:“取盆中的水,没人饮一杯,自见神效,无罪的喝下去身轻体健,有罪的喝下去,呵呵。嫂嫂,你我回屋静等结果就是了,不必在此看着。”
皇后满心好奇,拉着她的手快步进屋:“关门,你们都在外头盯着,谁要是敢不喝,直接送去刑部候审。”好好看!好想要!
“是!”
“遵旨!”
女官们站在只留下半盆核桃、半盆核桃皮、一件披风的两把宝座旁边,虎视眈眈的盯着宫女们。
自认为无辜的宫女们争先抢后的爬起来,凑到香案旁边:“给我喝!”
“我先来!”
“我真无辜我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