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四跑去祭地。皇帝祭天地,皇后祭地,以对应天父地母一说。
皇帝亲诣此台条招“皇地抵”、“五岳”、“五镇”、“四海”、“四渎”、“五陵山”及本朝“先帝”之神位,曰“大祀方泽”。很正经的。
初一的时候卓府也装模作样的祭祖了,反正不让外人进屋,只许在门口低着头伺候,虽然祖宗台上只有四个牌位,其中有一对没字,是给夫妻二人预留的,但也像模像样的预备了一大堆酒肉。
红烧肉啊、糖醋鲤鱼啊、烧鸡、烧鹅、各种点心、水果、花馍。
祭祀之前洗澡澡的时候,文四姐趴在浴池边上,漫不经心的问:“哥哥,你写祭文了么?”反正我从来没写过,主要是写不出来那玩意,听都是不明觉厉,写啥啊。
卓东来淡淡的说:“没写。用得着么?”其实我从来没祭祀过,特意翻了一下周礼,没有什么能用的东西。我自己嘛,没什么好说的,跟岳父岳母,就说我把你照顾的挺好就得了。
二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心虚的扭过头。在讲究侍死如侍生的古代,祭祖和祭神一样关系到未来一年运气、收益的事儿,要请先祖的在天之灵保佑自己。
不过呢,对于文四姐来说,去擦刀和练武比求祖宗保佑更有用,对于卓东来来说嘛,把最近要做的事再仔细盘算几遍,把各地送来的线报看的更仔细一些,比祭祖有用。当然了,这话不能说出去。
反正就在神台前摆了三张八仙桌,摆的香烛花果,还有一大堆吃的。关上门,像模像样的祈祷了一下,磕仨头,再祝告一下:希望明年生孩子、发财、仇人死光光。
然后把祭品分分吃了,分给得利的下属们,以表示信重。
完事儿了
。
入夜了,卓东来放下书上了床,才想起来:“我的龙呢?做出来了么?”
已经开始坑人的准备了,别告诉我还没做好。
文四姐半个月前做了个难看至极的龙练手,那面龙当然放不住半个月,早就被非常不人道的销毁了。她考虑了一下要放得住,能等到皇帝来看……于是找捏糖人的要了一大堆彩色糖,腊月三十就干出来了,由于实在太丑,只好放在盒子里藏在床底下。
她轱辘到床边上,伸手捞出来一个食盒,打开来:“看!”
“喔……”一向冷静自持的卓哥失声叫了出来。
文四姐笑眯眯的问:“好看不?”
“……好看……”听声音都能听出他的震惊和无力。
“合乎要求吗?”
“……非常完美……”
“拿捏糖人的糖做的,能放一个月呢。”
“很好。”
“熄灯睡觉吧?”
“等一会,让我缓缓。”他去喝口酒定定神,远远望着她在床上松散的坐着,看着她肚子上胖出来的三层肉褶:“真没想到,如此惊世骇俗。”我真没想到,龙能有这个样子。
文四姐颇为得意的看着他:“啊哈哈哈,这真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一边摸索着盖子,抬着眼睛不敢看面前的龙凤,摸索着盖上盖子,放到床底下。
卓东来假装没听见她的冷笑话,喝了一杯酒,回去睡觉。
第二天,文四姐醒过来的时候依然不算早,卓东来已经晨练完毕、吃完早饭、并且工作了一个时辰。这一天平淡的无以复加,唯一值得一提的是,为了庆祝过年,以及安慰不能吃糖葫芦不能喝酒所以馋的要疯掉的文四姐,卓东来陪她打架打了两个时辰。
文四姐开心的卖了个萌:“哥哥~你真好(づ ̄3 ̄)づ╭~正月十五之前每天都要这样!”
卓东来温柔的说:“好啊。”赶紧把孩子生出来然后你就可以随便找什么人打架都行了。
初三,吃饭、打架、进宫赴宴跟黛玉聊天到内力剩的不多,回家睡觉。
初四,吃饭、打坐练功,昨天的内力差点用光了,今天不能打架,得赶紧恢复。
初五……
皇帝早上一睁开眼睛,开心的在床上打滚,在繁忙的从腊月开始各种祭祀、宴会,感觉比上朝还累,呼,最近喝酒喝的头疼。他虽然不用给别人拜年,可是很多人给他拜年,也很烦啊。他虽然不用收红包磕头,可是要给很多人发红包,心疼。
“休息啦休息啦~”皇帝对已经起床了,正在梳妆台前描眉打鬓的皇后欢快的挥手:“我今天休息,一整天都可以陪你,我们出宫去看戏好不好?”
皇后眼睛一亮:“好!”
吃完饭他们俩就愉快的换上便装带着侍卫们出去玩,逛街,购物,虽然不觉得有什么好的,反正就是买买买,看见有趣的东西就买
。临近中午的时候,俩人去京城中最有名的戏园子看戏,可惜的是著名的班子都被各豪门请去家里唱堂会了,现在只有一班普普通通的戏班在唱戏,看戏的也只是些普通老百姓。
十分无聊。
皇后体力不济,到中午就累的气喘吁吁,坐着看戏坐的腰疼屁股痛,回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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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本来准备花一天的时间勾引她,晚上试试新花样,刚入手的宫图看起来很棒棒的,原来还有那么多方法,人真应该活到老学到老。只可惜刚回宫,就听有御史在宫门外求见,十万火急的事,关系重大。
皇帝只好郁闷的从床上爬起来,把手从皇后衣裳下抽出来:“亲一口,朕又要去忙公务了。”
皇后果然亲了他一口:“快去吧,早去早回,万一真是重要事务呢。”
皇帝嘀咕着:“若不是,朕打死他。”
在宫门外苦等两个时辰,快要冻僵,终于被召见的御史姓萧。
萧御史战战兢兢的低着头跟着太监,一路走进养心殿暖阁,一股热浪扑面而来。他差点哭了,太暖和了,太舒服了,趁着低头叩拜的时候偷偷擦了擦眼泪。
皇帝的语气威严而低沉:“平身。萧卿何事?”
我要抱着老婆滚床单,我不干了,累死了,烦死了,过年都不让人休息!萧……萧朗,京城人士,前朝探花,善于专营和依附权贵,除了文章写得好别无特长,不通六务,被朕扔进御史台占着位置以免别人挤进去乱说话,噢,但是他经常弹劾没有家世背景的官员,从来没弹劾过有家族背景的,是个很烦人的家伙。
萧御史用了五分钟例举的信任光禄大夫的罪名:勾结匪徒、纵仆行凶、豢养死士、跟多家权贵有勾结,与宫闱有勾结。
皇帝心不在焉的点头,用你说?朕知道的比你多好吗?
萧御史看皇帝这么淡定,就不服了,神秘兮兮:“臣探听到一件惊人的消息,他虽然深受陛下宠信,却早有不臣之心,臣听说,他故意逾制,意图不轨。”
皇帝微微挑眉,这是第二个跟自己说东来做了御制事的人,有道是三人成虎,第一个人说的时候他他全然不信,今天又听了一遍,他微微有些怀疑:“什么事?”
难道真有其事?是不是他一时不慎,不知道有什么忌讳?
还是……江湖人随性惯了,一时不慎,被人陷害了?
萧御史再拜:“听说他在祭祀的时候,用龙凤供奉先祖,这难道不是意在不臣?依臣之见,卓东来豢养死士、锻造兵器、入朝是陛下的亲信、散了朝结交豪强权贵,一定所图不小。”
皇帝也有点犹豫了:“祭祀?”用龙凤的形象祭祀先祖,确实意在不臣,龙的形象代表天子,亲王和民间都不能随便使用,只有寺庙里才能破格使用……
萧御史看皇帝似乎有些信了,连忙又道:“据说那五爪金龙做的栩栩如生,身边还有云雾相伴,而凤凰身边更是制作了五彩祥云,眼睛都是用红宝石镶的。现在那东西还放在祠堂里。”
皇帝一本正经:“萧卿慎言,朕与东来相交甚厚,情同兄弟,甚是爱重,他不是那样的人
。东来生性谨慎,为人恭谨可爱,不会有逾矩。”
可爱这两个字是怎么蹦出来的?红宝石?难道是金银的龙凤吗?那更不合适!
皇帝想了想:朕名义上的蓝朋友有点多啊,前些天有个阿姜,今天又有东来,嗯~
萧御史没有什么好说的,只好再拜:“请陛下远小人亲贤臣,励精图治……(省略一百字)”
皇帝淡淡的挥退他,提笔写了一首情诗派人送给皇后,然后就去亲贤臣。真是不开心,萧御史所说的……并没有什么特别不对的地方,他确实是豢养死士,若说是职业需要也行,若说是意图不臣也能解释的通。他还刺探宫闱机密呢,但那是我允许的,,,这只能派人去看一看。
派谁去呢?这件事不能外传,否则,他会知道,提前销毁证据。如果拍一个跟他关系不好的人去查看,那很容易诬告。
虽然有些怀疑,他还是凭借直觉认为东来很可信,是萧御史胡说八道。
若没有这点直觉,他绝不敢大刺刺的进了卓府,跟东来说:“无聊,来陪我喝酒。”
酒过三巡,皇帝问:“秦仲玉来提亲了么?”
卓东来摇摇头:“来过了,过完年再提亲。包子这些天躲起来监督绣娘给她绣嫁妆。”
皇帝心里有事,依然有些震惊:“监督绣娘?嫁妆得自己绣啊。”
卓东来微微一笑:“她不会。”
皇帝点点头:“东来,你有没有一种嫁女儿的感觉?有没有不舍?”
卓东来伤感的叹了口气:“的确不舍,她嫁人之后,,,我在也没有使得一手好暗器的女下属可用了。泽兰怀孕之后也很让我担心,她自己不能跟人对战,还要用很多人来保护她,我还得小心翼翼的陪着她比武,保持她的武功和反应速度。”
皇帝嗤的笑了:“等你女儿长大了,要出嫁的时候,你就觉得不舍了。我前两天想了一下,皇后可能会生个女孩,生女孩以后要出嫁,哎呀,我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