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眼睁睁的看着那身着布衣的老头将那颗丹药捣碎,用药箱里事先准备好的东西一遍一遍的检验着。却没有半分焦急不安,而是一脸温和悠哉悠哉的劝着面前的晋王:“本王的好六弟啊,若是父皇知道你竟擅自带人闯入这长生殿中,动了仙丹。定会龙颜大怒,你好不容易得了几分恩宠从边关调派了回来,难道又想回到荒漠中去吗。当哥哥的劝你一句,还是把仙丹放下,回去向父皇请罪吧,本王会在父皇面前替你求情。”
“仙丹?哼,笑话。别做戏了,你我都知,那丹药中一定有问题,父皇近日脾气越来越古怪,行为举止也越发的异常,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定是你在那丹药中放了什么蛊惑人心的□□,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谋害父皇吗。”晋王眉头紧皱,愤怒的望着宁王,脸色涨红胸口剧烈起伏,想来他已经再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怒火了。
“今日六弟如此鲁莽,是为了付国公吧。说来倒也可惜,付国公可是个清官儒士啊…”宁王嘴上说着可惜,眸子里却分明含着几分嘲讽。“闭嘴,你这个小人,你不配提舅舅的名字。”晋王打断了宁王的话,一把揪住宁王的衣领,眼眸血红死咬着牙关道:“真正害死舅舅的人,是你,我不会放过你的。”
锦绣宫,顾笙和李寸泱正神色肃穆的谈着对付宁王的计划,此时,小宫女绿儿疾步从殿外走来。到了李寸泱的面前,也不避讳顾笙,恭敬的道:“殿下,刚刚收到的消息。今日早朝时,付国公上旨弹劾宁王,指责陛下为了虚无缥缈的长生,荒废朝政滥杀官员。还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念了一首近日京城大街小巷都在唱的一首暗讽陛下是昏君的打油诗。陛下大怒,竟命人将付国公拖出去,当即斩首。”
“什么,付国公被斩首了。”顾笙脸色一变,心中已有些不妙,她焦急问道:“晋王可知这件事。”绿儿抬眼看了看顾笙,应道:“晋王这两日陪着庆国来的使臣没来早朝,不过晋王进了宫,带着人去闯入了长生店。”顾笙闻言,眉头紧皱,有些气急的道:“太乱来了,他竟如此沉不住气。”一旁的李寸泱掀了掀眼皮,也漫不经心摇头的道了句:“鲁莽。”
顾笙拱手行礼,恭敬诚恳的道:“殿下,晋王这回怕是要闯下大祸了,还请殿下出手救他一次。”李寸泱抬眼看了她一眼,轻叹一口气:“也罢,若是父皇真的要治他大罪,本宫便替他求上一回。”
对于晋王来说,这个世上对他最好的人,除了他已经去世了的母妃,也就只有那与他母妃一母同胞的弟弟,付国公。那个温和儒雅的长者,待他如亲子,给他温暖教他如何为人处事。晋王对付国公的感情,就如同与皇帝的感情一样,只是来的更纯粹更亲密。那是他的第二个父亲阿,所以当听闻付国公丧命的消息,他是不信的。明明昨日夜里他还去了付府同舅舅一起喝酒赏月,一起谈论朝局,怎么今日一大早就听到他陨落的消息呢。
证实了付国公的死后,晋王的头脑瞬间空白了,那让人全身颤抖眩晕的愤怒已经烧掉了他的理智。将那些精心谋划的计策也被他抛在了脑后,他只想找出那丹药中的秘密,将宁王这个罪魁祸首绳之于法。
长生殿,宁王正和晋王对峙着,只听见外头又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一个细长的声音喊道:“皇上驾到。”宁王眼眸一暗,凑到晋王耳边轻声道:“没错,父皇如今这样子的确是本王的手笔,付国公也是本王故意害的,别说是他,就是他的子孙三代,本王都不会放过。男子流放,女子为娼,本王就是这般做了,你又能拿本王怎样呢。”晋王闻言怒不可竭,明知道这只是宁王在故意激怒他,可是手却比头脑反应更快,一拳狠狠的砸在宁王的脸上,宁王被那巨大的力道击的往后倒,撞上了那炼丹炉,那一个人多高的炼丹炉竟被他撞的一倾,同他一起倒下了。巨大的轰鸣声响起,地上倾泄了一地的黄色的烟灰,和一地咕噜噜乱滚的丹药。
皇帝一进门就看到了如此场景,丹药落了一地,宁王衣裳散乱狼狈的躺在地上,面上红肿一片嘴角还有滴滴鲜血往下流,晋王满眼血丝握着拳头死死的盯着宁王。宁王眸子中一片悲痛,声音颤抖着道:“六弟,你…你为何要这般做,我劝你住手是为了你好阿,你太让四哥寒心了…”“住口,你这个伪君子。”晋王提起脚,就要往宁王身上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