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贵妃一口一个‘我’字,让黄嬷嬷不明所以又惊诧至极的抬头,再次扫过卓夷葭。
卓夷葭看着兰贵妃,点点头,不忘嘱咐道:“你自己过去,不要惹事,当心些。”
兰贵妃一边往外走,一边敷衍的点头:“我晓得了,你莫要担忧。”
卓夷葭跟着走出殿门,看着兰贵妃上了鸾撵,旁边跟着的一群人,声势浩大的往婉妃所在的长秋殿行去。
酉末的宫灯早已点起,挂满了庭院。前面六个执灯的內侍和宫娥谨小慎微的走着。晚风拂面,摇摇晃晃中,卓夷葭越发觉得兰贵妃的鸾撵有些影绰。
想起之前兰贵妃的小产,不知为何,卓夷葭看着渐行渐远的鸾撵,有种微微不详的预感。
卓夷葭轻轻的叹了口气,旁边守宫的白嬷嬷上前,对着卓夷葭一福:“流光将军,软轿已经准备好了,要即刻出宫么?”
卓夷葭转头,看向身旁的白嬷嬷,点点头:“有劳白嬷嬷了。带路吧。”
白嬷嬷应声,将卓夷葭带上了软轿。
卓夷葭上软轿前,再一次转头看了眼已经走远的鸾撵,回过头上了软轿。
如今年月已是春末夏初时分,晚间算不得凉,偶尔无风之时,还有些许闷热。偌大的深宫,除了了每隔一段的墙上挂着的宫灯在夜色中摇晃外,再无其他的物什。
兰贵妃坐在鸾撵中,不由得觉得有些许闷热。她低头看了看身上还穿着的华服,里衣套着一层层的外衣,锦绣大红鸾鸟飞舞的外衣穿的端正而紧实。
她皱着眉头,将手放在衣襟处,捏着衣领扇了扇,将才走的太忙慌竟然忘记换衣服了。
兰贵妃到长秋殿的时候,殿中灯火通明,服侍的宫娥內侍都在殿中候着。
“贵妃娘娘驾到!”走在最前面的小太监掐着嗓子通传着。
话音一落,长秋殿中便走出孙贤妃,走到殿门口,对着从鸾撵下走下来的兰贵妃弯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兰贵妃由黄嬷嬷搀扶着,径直往殿中走去,漠然的扫了一眼孙贤妃,停都不带停的。
长秋殿中,婉妃躺在榻上,见到兰贵妃进来,撑着身子一脸难色的要下床行礼。
兰贵妃径直走到榻前,看着婉妃的样子,冷哼一声:“消停些吧,早没见你对本宫这般知礼过。”
说着,兰贵妃坐在宫娥搬来的凳子上,看着上面的婉妃,目光一转,看向榻前跪着的太医:“怎么一回事儿?”
“回贵妃娘娘的话,婉妃娘娘脉象不稳,似是滑脉。”太医低着头,紧紧地贴着地面,战战兢兢的说着。生怕牵扯到后宫的是非。说完也不多言。
“滑脉?”兰贵妃看着太医,再一次挑眉问道:“确定没有把错?”
“老臣在太医院二十七年了,滑脉还是不会把错的。”那太医弯着身子,恭敬的说着,说罢,还颤巍巍的抬手擦了擦头上的汗。
兰贵妃听着他的话,没有说话。忽而,她眉头一挑,看着那老太医:“怪了,把到滑脉都说是喜脉,你倒是说的半分错处挑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