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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张头嘴巴略微蠕动了几下,脸上的神色波动少许,他轻抚了一下怀中少女的头,挤出了一脸地笑容抱拳道:“
张五爷啊,这还款的期限不是还有一个月吗?我老头子虽然穷,但是不会坐那欠债不还有违人道的事情的,您就放心的回吧,到时候我准把钱送到您的府上!”
张五爷嘿嘿一笑,左手抿着下巴处的那缕小胡子,看着少女淫笑道:“我说老张头啊,你真是个死脑筋,就你孙女儿这般姿色,跟着你着实浪费了啊,有道是父债子还嘛。
我早就说过,如果你肯将你孙女许给我做小妾,那几百钱的债务算个屁啊,假如我张五爷做了你的女婿,你以后还不都是吃香的喝辣的?在这白鹅镇谁敢不给你三分薄面?你后半生就衣食无忧了啊,你何必如此迂腐呢?”
老张头听闻张五爷这么一说,两眼睁的滚圆,虽然他气不过去,但是也难耐现实的残酷啊,他一个老头儿咋能跟一个泼皮地主斗呢?
他硬是将怒气给憋了回去,脸上艰难地挤出一丝假笑道:“五爷说笑了啊,您就别笑话我一个老头子咯,我这苦命的闺女哪有这么好的命啊,五爷您就放心吧,等月底一到啊,是在凑不够,我就把家里的那些压货的陈糖给卖了,不够再凑,我张老汉就是砸锅卖铁都把那500钱给你凑够了送到府上的!”
张五爷发出一阵哂笑,脸上的肥肉都起了褶子,让人看上去多了些阴冷。
他把脸凑近了老者戏虐道:“哼!不识抬举的臭老头子,以前你们家贩糖的时候,倒是富裕些,可如今没了主心骨儿,你去哪搞钱?我倒是看看你月底如何还我,咱可是黑纸白字画了押的,到了月底得还800钱,到时候要是还不上钱,可别怪我张五爷无情将人带走咯!”
老张头听闻顿时慌了神,嘴角不停的抽搐着,用颤抖的声音争辩道:“咱不是说好了半年200钱的利息吗?我借了你300钱,怎么、怎么成了800钱了呢?”
张五爷满脸的煞气,瞪着滚圆的眼珠子,恶狠狠道:“我说800就800,不知道我张五爷是啥人吗?往大里说在这房子县都是老子说的算,少TM废话,哼!你还是快点想办法凑钱吧!”
那张五爷把话说完便是拂袖而去,临走前还瞪了瞪站在一旁的刘靖,看的刘靖心里不免有些发怵。
初到古代,刘靖还是第一次见到恶人,此人人高马大,一脸的穷凶极恶。
待张五爷走远,老张头哀叹一声在少女的搀扶下缓缓坐下,桌子上的煤油灯滋拉滋拉地冒着火星子。
此刻整个屋子里略有些昏暗,还有些宁静,静的让刘靖有些不自在。
刘靖也不好说些什么,他知道欠人家钱被人家逼债的滋味。
在华夏朝他境遇和这张老头是何等的相似啊,眼前的这一幕又是勾勒起了他脑海里父母被逼债时的境地,一时间触景生情,眼泪也不禁浸了出来。
老张头见刘靖如此模样,叹息道:“小伙子啊,你都看到了吧,这年头谁没有债啊,你别为老汉伤心啦,咱就这苦命的人啊!”
老张头说完便是低下了头叹息起来,少女则是依偎在老者怀里不说一句话。
沉吟半晌之后,老张头好似做出了一个什么艰难的决定一般,他挽起依偎在他怀里的少女的手凝噎道:“孩子啊,都是爷爷没本事啊,咱家之前贩糖还能赚点小钱,一年前,你娘生大病花了许多钱,也没有治好她的病,就走了,你爹爹从那时迷上了喝酒,半年前你爹爹酒后被镇子上的人给打死了,咱家的贩糖生意就黄了。
这个世道咱们穷人去哪讲理啊,你奶奶也气不过随他而去了,为了埋葬他们两个,爷爷无奈之下向这张五爷借了300钱啊,没想到他欺负咱们老的老小的小,恶意增加利息啊,凭空多加了300钱啊,本想着留着那批货糖,给你找个帮衬,再做起咱家贩糖了老本行来,但是现在看是不行了呀,我看这张家沟你是待不下去了啊,在家里陪爷爷两天,你趁早投奔你娘舅去吧!”
晚夏的北风格外的清凉,吹得那纸糊的窗户嗖嗖作响,屋子里三个落难之人遇到了一起,在一起伤感着。
那少女听早已是凝噎的说不出话来,眼泪禁不住哗哗地向下流着,她的头扎在老张头怀里,只是使劲的摇着,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刘靖见此景也是急的不得了,他的心就像有着无数把刀子扎在了上面一般。
他是最见不得女人哭了,尤其是一个如花似玉,貌美如花的少女在他跟前哭啼。
刘靖心里暗道,自己好歹不说自己也是个大男人,对面这一老一少的无依无靠的,自己的命还是人家给的,听说古代人最讲究知恩图报了,他得有些担当才是。
想到这里刘靖定了定神故作镇定道:“大爷,您别伤心了,我看啊您的债还是有可能还清的,这不是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吗,咱们一起想办法赚钱不就是了?你老人家没力气不是还有我吗?咱们三个人一起想办法不就成了,俗话说三个臭皮匠还顶过一个诸葛亮呢!”
老张头听闻李靖如此一说吃惊地望着刘靖,神情略微一缓却又是愁眉苦脸道:“你说啥诸葛亮呢?小伙子啊我知道你是好意啊,可是你知道八百钱有多难弄啊,地里的庄稼收成纳了税去,都还不够吃饭的,撑死了去乡里做个苦力活一天才给20个工钱,那活还是壮汉子才干的动,就那样还得一个月不停下,不算吃喝才刚够600钱啊。
我老头子老了,靠着一把硬骨头,打些零工赞了近半年才攒了不到300钱啊,原本我以为到了月底,再出去别家借借应急,凑个500钱还给他就是了,可是...没想到他...哎!我老汉不行啦,说什么也拿不出剩下的500钱了啊!”
刘靖说完才发觉这口头禅说早了,这个时候诸葛孔明还是条卧在卧龙岗的伏龙呢,还没出山呢,世人哪里知道他的名讳啊。
听闻老张头这么一说,他也是知道了,想在一个月之内再弄到500钱在老者眼里看似是一件比登天都难得事情。
无奈之下李靖于是又编织了个谎言安慰老者道:“大爷,您先甭担这个心,实话跟您说了吧,我虽然欠别人不少钱,但那只是我个人的事儿,可是我家里有钱啊,我家就在县城里,等过两天我回家一趟,给你取些钱来,让你把债给换了!你救过我的命,这也算我回报大恩了!”
老张头听闻刘靖这么一说,再凭着刘靖这面相与体态,让人一看便知道是富道人家的子弟,老者脸上的愁容顿时舒展开了些,而后他突然离开座位,一个躬身欲要给刘靖行叩拜大礼。
刘靖眼疾手快,立刻扶住了老者,急忙道:“都说了这是报答大爷的救命之恩了,大爷你用不着这样啊,如果说要谢的话,等我替你们还了债再谢也不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