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离一路飞奔,快到长信宫时,娜仁托娅才拉紧缰绳,纤离缓缓的停了下来。
她飞身下马,欢喜的抚摸着纤离枣红色的鬃毛,笑道:“真是匹好马。”
恰好庄妃身边伺候的莳萝从外头进来,一瞧见院内的纤离,眉头便不着痕迹的微微蹙了蹙,唇角却牵出三分客气的浅笑:“容华小主真是好兴致,奴婢方才在长兴街有幸一睹小主英姿。”
娜仁托娅眉目间满是自得的笑:“那是自然,倘若庄妃娘娘也能时常出来骑马,倒也不至于每天都让汤药吊着。”
莳萝脸色一变,声音冷了冷道:“小主真是伶俐,只可惜庄妃娘娘不喜骑马,不然还能让小主替娘娘牵着缰绳呢。”说完,她对着正在抚摸纤离的娜仁托娅行了一礼,低着头道:“小主在长兴街骑马一事不合规矩,想必贤贵妃娘娘遣的人不多时便到了,希望小主到时候亦能口吐莲花,奴婢告退。”
娜仁托娅心头噌的窜起一团火,双眸狠狠地瞪了一眼莳萝远去的背影,就算贤贵妃来了又能如何?什么不合规矩,只要陛下宠爱她,不合规矩也是合规矩的!
莳萝说的不错,不过多时,关雎宫派来的人便到了长信宫。
来人是暮年和一个在御骥司当值的小太监,暮年脸上笑得客气:“贤贵妃娘娘请小主去一趟。”说完,暮年身后的小太监便上前牵起了纤离的缰绳,娜仁托娅对着暮年笑道:“不知贤贵妃娘娘找我有什么事?”
“小主去了便知。”暮年瞧着娜仁托娅一身乌珠尔沁的服饰,眼底闪过一丝轻蔑,面上却还是微笑着。
关雎宫殿内燃着熏香,一进屋内,便叫人心神不自觉的安定,暮年将娜仁托娅带至殿内,便说道:“劳烦小主在此候着,奴婢进去通传。”
暮年进了屋内,久久不见出来,一旁的小宫女目不斜视,无人让娜仁托娅坐下,她只好站在殿内,时间久了,还不见人出来,她心中徐徐升起一丝忐忑,她知道这次在宫内骑马的行为确实有些过火,可贤贵妃将她找过来后只是晾着她。
不知过了多久,贤贵妃虚扶着暮年的手缓缓从内室走了出来,她倚靠着大红金线蟒靠背坐在罗汉床上,头梳抛家髻,发间插着望月戏蝶金步摇,点缀着银珊瑚白玉珠,耳戴绿玉金枝耳环,身穿胭脂色织锦绣折枝堆花襦裙,上罩妃色勾勒宝相花纹褙子,唇角噙着淡淡的笑意,可笑意却不及眼底。
“丽容华,你可知错?”就在娜仁托娅被贤贵妃的眼神看得浑身发毛时,才听她缓缓开口道。
娜仁托娅牵强的扯了个笑:“嫔妾不知贵妃娘娘何意,还请娘娘听嫔妾一言。”
贤贵妃眸光恍如一汪波澜不惊的深潭,直看得娜仁托娅不敢直视她的眸子,“说。”
“嫔妾去御骥司骑马,一开始本也无事,也不知为何,那匹马忽然像发了疯似的,冲出了御骥司的大门,嫔妾死死地抓住缰绳才不至于被它摔下来,不知贵妃娘娘召嫔妾过来是否是因为此事?”
贤贵妃神色平静:“你的意思是马发了疯,所以才跑上了长兴街?”
“所以嫔妾也是受害者,差点被那疯马伤到。”娜仁托娅连连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