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离墨一怔,语气柔和了下来,“有我在这里,你还想去哪里?”
“我只是说说而已,别说没有办法回去,就算回去了,我也不会不回来。”弦歌深感委屈,避开修离墨伸过来的手。
修离墨的手落了空,也不恼,深邃的眸子紧紧凝着她撄。
“算了,你不会明白我的感受。”弦歌压下心头的悲伤,过往的一切就让它深埋在时光里吧。
“话我都说完了,轮到你了,你怎么会......偿”
如果她没看错,他身上有仙气。
修离墨敛了心神,低沉的嗓音响了起来。
“当年天君的邪灵在我体内苏醒,我虽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体内突然多了一股强大的气息,我心生警惕,便试着用内力糅杂那股力量,久而久之就吸纳了邪灵的神力。你......被带走后,我发现体内的真气不妥,便去白仙岛找白羽尊,才知天君的神力被我吸纳,我体内有了仙骨。”
“开始我在白仙岛修炼,白玉尊仙逝后,我就离开白仙岛,四处游历寻找你的下落......”
弦歌惊诧地看着他,这算是因祸得福了?
想到他一直在寻找她的下落,一找就是三百多年,比起她这半年来,长了不知多少倍。
“你难道不知道我没投胎转世么?怎的在人间找?白苏姐姐说他们是当着你的面带走我的。”
修离墨眸色转深,脸色隐晦难懂,“这就要问司风了。”
明明可以救她,偏偏隐瞒他真相,司风究竟想干嘛?
让他白白错过了陪伴她的岁月,这笔账他早晚要跟司风算。
弦歌蹙眉,直觉修离墨将司风二字咬得极重。
这两人有仇?
而且修离墨直呼他的名讳,是不是有点不尊神?
夜渐黑,乌云浓得能蘸墨。
修离墨瞥过窗口,想起某人还在门外,低声道:“休息好了?可能起来?”
弦歌红着脸点头,修离墨俯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旋即蹙眉。
他素来爱干净,扔在地上的东西断不会再用,遂随手幻化出一套蓝色的纱裙。
弦歌背对着修离墨穿上衣物,修离墨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到橱柜,取出一套衣袍。
看着修离墨一头雪白的发丝,弦歌忍不住心酸,从背后环上了他的腰。
“你的头发......”她的声音很轻,还带了浓浓的鼻音。
修离墨心神一动,垂眸看着她素白的手,声音淡得能融入风里,“都过去了......”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弦歌却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不管是因为她,还是吃了什么苦,正如他所言,都过去了。
只要两人重新在一起了,何必计较太多。
门外。
夏慎弈从下午呆到天黑,找了一拨人来撞门,却诡异地被弹开,无一例外。
眼看天黑,他折腾累了,对夏昙淳气得牙痒痒。
敢碰啊墨,就要付出代价。
此事一过,他非扒了她的皮不可。
当务之急是把门打开,也不知啊墨怎么样了。
夏昙淳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他素来不是最厌恶女人的么?
两人关在屋里都一个下午了,啊墨为什么没有反抗,还......
夏慎弈越想越担心,直觉修离墨着了夏昙淳的道,落入她的魔爪。
“王爷,您看......”夏慎弈的随身护卫走到他身侧,王爷都一个下午没吃饭了,这么耗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而且这屋子莫不是中邪了?
“要不要请个道士来看看......”人群里,不知谁嘀咕了声。
夏慎弈眼神犀利地扫过去,“谁敢胡言乱语,传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本王将他剁碎了喂狗!”
狗屁道士,他还不信邪了。
不过是什么障眼法罢了,值当他们怕成这样?
众人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
但今夜无月,又是初春,桃林里阴飕飕的,除了悬挂在屋檐上的灯盏在散发着微弱的光,到处一片漆黑。
时有呜呜的风声,伴随着沙沙的声音。
胆小的已经双腿打颤,不知怎的,有人想起传言,说桃林很邪门,更怪的住在林子里的白公子。
王府里的人都知道桃林里有一位白公子,这位公子是王爷的好友,十年前王爷建了府宅,白公子也跟着住进了桃林。
白公子从不露面,年纪、相貌如何,都成迷。
平日里王爷不让人进入桃林,但不乏好奇心强烈的下人,偷偷进入桃林,有人曾经在桃林里迷路,转了半天出不去,出去后更是将桃林说得极为悬乎。
后来,王府里甚至传言,那位白公子根本就不是人,或者有没有这么个人都不知道。
但谁敢传到王爷耳里,活腻了?
也不知那位郡主怎的就看到了白公子的真容,死活要嫁给白公子,府里的疑云才渐渐消失。
能让郡主看上,看来果真有其人。
今日又闹了这番,众人一时顿生疑虑,莫不是传言是真的?
夏慎弈可不信什么鬼神,他十余岁就认识了修离墨,难道连人家是人是鬼都不知道。
看到众人胆小的样,他虽心生不悦,却也没有多言。
屋内,修离墨撤了结界。
刚打开屋子,一道人影瞬间冲了进来。
修离墨凝眉,搂着弦歌侧身避过。
夏慎弈始料未及,摔了个狗吃屎。
他今天怎么就这么倒霉?
“扑哧......”
弦歌看着趴在地上的人,忍不住笑出声来。
“这就是包养你的人?”
修离墨在里间都跟她交代了,说这些年他暂居王府一隅。
就是这人招待的他?
修离墨凝眉,弦歌意识到自己口误,连忙矫正,“额,我是说,他就是那个冤大头?”
可不是冤大头么?
被人说成养了个男宠,而且还是劳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