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检查完毕,交待暂时仍不能进食,且要避免劳累与激动,除了贴身护理的牟颖,其他人探视总长要限制在两小时以内。
曾老爷子本想先问清楚缘由,却被曾以萱淡淡挡了回去:“爷爷,我有些累,改日再说。”
随即看向牟颖:“联系下律师,我要修改遗嘱。”
此话一出口,便似凝固了空气。曾老爷子的唇颤了颤,想说什么又没说出口,曾家老太太老泪纵横。李慕哭得成了泪人,被护士搀了出去。曾老爷子长叹一口气,拄着拐杖走了。曾老太太拉着孙女的手,半晌只说出一句:“要有什么想吃的……”便说不下去了。
好容易病房里又空了下来,只剩了原先的两个人。一个躺着,一个坐着。
“要今天见吗?歇一天等明天吧。”坐着的人小心翼翼地回。
“今天。”躺着的人缓了口气,才又接着慢慢道,“说不好会不会又晕过去,必须抓紧时间。”
牟颖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握住她的手:“好。”
来的是两个律师外加一个公证人,两男一女。对着摄像设备,曾以萱修改了遗嘱第三、七、十一条,主要涉及的是公司股份、经营权及部分私人财产分配。
事毕,她疲累已极,再度陷入昏睡。
夜色如水,似梦如幻。
曾明书皱眉道:“今天下午小萱修改了遗嘱。怕是快了。”
“保险起见,不如再等一等。”说话的是徐舟,仍是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不行。”曾明书断然否决,“没时间再等了。必须跟她抢时间。”
“可是,毕竟还没有确认,这样贸然出击……”何以隆显然也有些犹豫。
“哼,她要的就是你等。”曾明书摇头道,“这个遗嘱改不得。与其让柯思柔她们渔翁得利,不如咱们毁掉这遗嘱,让曾氏按法定继承归到她母亲那儿。我这嫂子万事不懂,只能倚靠咱们,曾氏落入咱们手里就是早晚的事。”随后看向徐舟,“如果知道文本和录像放在哪里,你有把握销毁吗?”
“当然。”徐舟轻声道。
“那便好。律师是我的人。”曾明书笑道,“她以为修改遗嘱便万事大吉了?呵呵,还是嫩了些。”
“不过这事要冒一定风险,尤其是公证那边有纸质跟电子存档……”徐舟踌躇道。
“干股再加五个百分点。”曾明书不待她说完,便不假思索地道。
“十个。”徐舟微笑。
“六个,不能再多了。”何以隆插话。
曾明书瞪他一眼,缓声道:“八个。”
“成交。”徐舟笑笑地看了何以隆一眼,很干脆地应了。
待她出了门,何以隆才满腔不忿地开口:“八个?!老妈您知道那是多少钱啊!”
“我当然知道!”曾明书喝道,“曾氏哪一笔数我不清楚!倒是你,六个点就能拿下徐舟?做梦!”
“我就不明白了,咱自己操作不更好吗,干嘛要靠徐舟?”何以隆不服气。
“这事儿弄不好可是要坐牢的。”曾明书道,“有徐舟在,咱何必冒这个风险?再说徐舟交游广阔,做起来本也比咱们顺手。若是成功自然很好,就算失败,小萱知道徐舟叛变,难免心伤,说不定送命也送得快些。”
“那要万一徐舟……”何以隆想想还是不放心。
“所以咱不是准备了方案b么?”曾明书道,“你以为我为什么不让徐舟参与?自然是防着她。现在趁着柯思柔不再监管财务,徐舟一时半会又还没摸着套路,咱们赶紧按计划行~事。这件事你来操作。我会继续抽调流动资金,打入那几个离岸公司。你记着,要一步步按我说的来,千万不可自作主张。”
“好。这样一来,就算徐舟失败,咱们也是必胜无疑。”何以隆高兴起来。
“还没到说必胜的时候。”曾明书皱眉道,“只要小萱一日还在,便不保险。”
“那……要不要……”何以隆咬牙道。
“别动歪心思!”曾明书气道,“她那儿保安一向严密,要能动手还用等今天?何况现在她人又在安和,沈霆均眼皮子底下若出了事,他也定不会善罢甘休。何苦再狠狠得罪他?”
“是是是,我都按您说的办。您别生气。”何以隆嬉皮笑脸道,“要是气坏了身子,您儿子可怎么办?”
曾明书无奈地点点他,也懒得再说:“你下去吧,让我再想想。”
“是。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