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问过你,你说那里边没有你喜欢的姑娘啊。现在又来怪我。”苏轻站直身,离开非花的xiong膛,斜睨了非花一样,继续往前走。
“狡辩。”非花轻轻吐出两个字,语气chong溺。
“……”哼!谁让她们犯了她的忌讳呢,竟敢无视她,在她面前就为她家“相公”张罗着娶妾。看她们以后还敢不敢把她当软柿子捏。苏轻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
顺便让她们明了一个事实,不是所有女人都会容许自个儿的相公三妻四妾的。
“灵儿,你想去哪儿呢?”非花牵起苏轻的手,将苏轻的手紧紧包在自个儿的手心里。
“不知道,随便逛逛。”苏轻漫应道。
“哦。”非花不再说话,望了望天上毒辣辣的太阳,牵着苏轻向一家卖油纸伞的摊铺走去。
苏轻望着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神情有一丝落寞。只图明城,就这么多人,人海茫茫,她去哪里找他呢?也许,她一时冲动之下做的决定是错的,她当时就应该一路赶向雪国,召集原班人马,一鼓作气,将希尔滟的势力彻底摧毁。
“怎么了?灵儿,看什么呢?”非花付过钱,拿了一把粉红色的伞,低头问苏轻,苏轻一脸迷惘忧伤,望着前方。
“没什么。”苏轻慢慢转头,非花撑==开伞,遮在苏轻头上,牵起苏轻的手,准备离开,苏轻正转回的头却在中途停下,呆呆地望着对街的某一点。
非花顺着苏轻的视线望去,是他!非花的瞳孔剧烈紧缩。
街对面,万俟宁白衣如雪,眉眼如画,站在烈烈骄阳下,那太阳的光好像都被他吸收了,周围的人群和街道都黯淡了下去,成了他黑白的背景。
他侧对着苏轻和非花,一手拿起一只玉簪,插==进身边女子的发,动作轻柔,眉眼含笑,笑容温和清浅。
苏轻眼中发涩,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滑下脸庞,双手一寸寸握紧。
上天是厚待她呢,还是在耍她呢?她刚来图明没几天,就让她见到了他。却也同时让她看到,他在……为一个女子亲手插簪。
非花回头,见苏轻泪流满面。牵着苏轻的左手也不自觉握紧。
这一握,将苏轻握回了神。苏轻眨眨眼,见对街的二人正要离去,急忙挣脱非花的手,往对街急急跑去。
非花望了望自个儿空荡荡的左手,眸中闪过一抹痛色。
苏轻望着在她眼中远去的万俟宁,脚步更急,不远处,一辆马车急急驶来,车夫嚣张地吆喝着,前面的行人纷纷走避。
苏轻被慌乱的人群推挤着,重新带回路边。
“让开!”苏轻倾力大喝,尖锐如狂啸而出的剑,震人耳膜,她身边的众人俱是一愣。
趁周围的人呆愣的一瞬,苏轻奋力挤出人群。向对街跑去,浑然不觉狂啸而来的马车。
吁——车夫没料到会有人突然冲到街中央,立刻勒紧前奔的骏马。
嘶——骏马长嘶。上身腾空,前蹄扬起。马车剧烈颠簸了一下,马车中传来一声娇柔的惊呼。
苏轻被马嘶声吓了一跳,转头,就见一双马蹄正向她头ding落下。
苏轻大骇,瞳孔蓦然放大,忘记了躲避,眼睁睁看着马蹄离自个儿越来越近。周围的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
就在众人以为苏轻就要丧生在马蹄下时,一股白色的旋风卷向苏轻,将她卷向路边。
远处的万俟宁听见身后的喧哗,疑惑地回头,就见一个女子惊险地站在马蹄之下,大惊,心脏蓦然紧缩,急忙想要回身去救,心中却知恐怕是来不及了,却见一个更快的影子将那女子带到了路边。
好快的身手!万俟宁心中感叹了一句,收回买出去的脚,一双眼却没有收回,直直望着那边。
“怎么了,宁哥?”女子顺着万俟宁的视线回头,只见远处的街中央围着一大群人。
那女子肌肤如玉、眼波莹润,笑容如花,却是……无双。
“已经没事了,走吧。”万俟宁回头。淡淡道。
见那边的危机已解除,万俟宁转身继续向前。只是,心中那种惊骇却依然存在,感觉很不舒服。
“哦。”无双温顺应道。
二人相偕离去。
苏轻倚在非花怀中惊魂尚未定,一双眼却急着望向刚才万俟宁离去的方向。哪里,哪还有她朝思暮想的人,只有陌生的人群来来往往。
非花望着怀中人儿的眼神顿时冷了几分,眼中的关心和害怕由浓转淡,被怒气所代替。
“喂!瞎了眼了吗?好端端地往马车上撞,是不是不想活了?!吓着我家小姐,看爷不扒了你的皮!”车夫凶神恶煞地叫嚣道,鞭子高高扬起,好像一个不爽就要打下来的样子。
“是明家的马车呢。”
“这下那个疯疯癫癫的女人闯大祸了。”
“是啊,马车里可是刘家最宝贝的三小姐,上次有人惊着了明三小姐,差点被他的三个哥哥和家丁打死。”
那个车夫还在骂骂咧咧。
苏轻缓缓回头,迷茫的神情渐渐恢复清明,望着车夫的双眼燃起了熊熊怒火。
如果不是他,如果不是这该死的马车,她就可以追到他了,就可以见到他了。快一年了。她没有见到他。能追到他,不用干什么,哪怕不用和他说一句话,就让她仔仔细细看看他的脸也好。
可是,这该死马车破坏了这一切。让她的好不容易盼来的一切成了泡沫。
“算了,阿实,不和他们计较了。我们还有要事要办,走吧。”
“算你好运。我家小姐不和你计较。”车夫骂骂咧咧,“驾!”然后轻轻甩了一下鞭子,马车缓缓启动。
苏轻缓缓向前,张开双臂,挡在了马车前。
“他**的!你不想活了吗?老子成全你!”车夫火起,一鞭子向苏轻脸上甩来。
苏轻不躲不闪,扬脸迎向落下的鞭子。
噗!鞭子落入非花白==皙的手掌中。
非花的瞳孔因愤怒而急剧收缩,这人,竟然还是个练家子,用这么大的力道打下来,灵儿的脸总得毁容。
非花握着鞭子,越握越紧,指关节渐渐泛白。
车夫手上用力,想要抽回鞭子,没想到,鞭子在非花的手中纹丝不动。车夫不知是因为用力,还是因为羞愤,脸色涨得通红。
“道!歉!”苏轻望着车夫的眼睛,一字一句冷冷道。
马车前面的帘子被一只纤丽秀美的手掀开,一个女子探出头来,扫了扫前面的非花和苏轻。眉头微微蹙了蹙。那女子极美,极小的心形脸。纤眉杏眼,小小的殷红小嘴微抿着。人群中传来了一阵抽气声。
“发生什么事了?阿实。”女子的声音如黄莺出谷,柔媚动听。
“三小姐,没事,您进去吧。奴才这就处理。”车夫微微回头,向那女子恭敬道。
“道!歉!”苏轻抬了抬眼,冷冷望向探出头的女子。
“这娘们疯了,犯了错还如此理直气壮。我明实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么不讲理的娘们。”阿实将手指曲着放进口中,一声尖锐的口哨声响起。
远远的,有人影快速地向这边掠来。非花的眼眯了眯,猛然放开阿实的鞭子,抱起苏轻,提气,纵跃,转眼间就消失在众人面前。
那个叫阿实的男子没想到非花会猛然放开鞭子,一时没有防备,向后跌去。那小姐惊呼一声,被倒下的阿实砸了个正着。
“我要他们道歉,我不要离开。”回过神来的苏轻眼圈泛红,泪水一大滴一大滴滑下脸庞,脸上有愤怒,有悲伤。
“……”非花不说话。双唇紧抿,眼中如蕴藏着暴风雨般,黑浪翻滚,抱着苏轻的双臂,紧得像钢圈。
苏轻怔了怔,好似也感觉到了非花全身勃发的怒气,不再说话。只是眼泪掉得更凶。
非花急掠如飞,完全不怕在大街上施展绝世的轻功而惊世骇俗。街上的众人见一个白色的影子一闪即逝,纷纷掩嘴惊叫。
没过多久,苏轻就稳稳坐在了居所大厅的椅子上。
非花把苏轻稳稳放在椅子上后,一声不吭地走了出去。背影僵直而压抑。
苏轻坐在椅子上不停掉泪。
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委屈。万俟宁。将她忘得一干二净,过着美人相伴的快活日子。非花,看着她受委屈,却不让她要一句道歉,还给她脸色看。他们一个个地,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