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央听罢无奈地笑了一下:“也是为难刘公公了。杨左院判与饮绿都是实心眼的人,只要是他们觉得是值得真心相付之人,必定会百依百顺。所以杨左院判这么说,也可以理解。”
刘福全心有余悸地说:“娘娘您了解这两个人的脾气秉性,可是老奴不知道呀?听杨左院判这么一说,吓得老奴一身冷汗,以为他要反悔了呢!”
“他若是临时一变卦,那皇上与娘娘的苦心不就付之东流了吗?老奴费了半天的力气,最后竟然没有办成皇上交办的差事,这让老奴如何回宣德殿复命呀!”
“最后嘴皮子都快磨破了,饮绿就是不松口。直到老奴说——她出宫之事是敛贵妃娘娘一手交办的,娘娘能这么做一定有她的道理,你若执意回去,不就是打乱了娘娘的计划吗?若是因为你的一意孤行,而让娘娘的精心筹划泡了汤,你岂不是害了娘娘?饮绿听了这话,才算平静了一些。”
“后来她自己想了一会说,她今天可以和杨左院判成婚,只是半个月后,作为从淇奥宫出来的大宫女,于情于理她都要去看看敛贵妃您。若能答应这个条件,她马上就拜堂。”
“杨左院判能说什么,只要饮绿姑娘提出来的要求,他肯定马上就无条件的答应了,于是饮绿就被丫头婆子拽过去梳洗打扮。因为杨左院判的父母已过世,老奴又比他们两个虚长了几个春秋,所以杨左院判就让老奴作为长辈坐在了正座之上。”
“两位新人,为老奴毕恭毕敬地磕了头,老奴当时……”说到这里刘福全的嗓音忽然有些沙哑:“老奴在宫里过了大半辈子,也不可能有什么后代,自己从没想过能有这样福气吃上新人敬的茶……这辈子也值了。”
允央很少见刘福全这样流露过真实的情绪,一时也动了恻隐之心:“刘公公,你看你与饮绿与真有缘分。她是你挑到淇奥宫的,她也是你遣散出去的,最后她的婚礼还是你作为长辈主持的,所以你若不嫌弃就认饮绿作个干闺女。你帮过她这么多,以后你年纪大了,她作为干闺女也方便照顾你呀!”
允央这话说得很巧妙,允央知道刘福全本就喜爱饮绿的乖巧与踏实,而他也是真缺个后人。再者,饮绿现在虽然是逃出宫了,可是谁能保证荣妃得宠之后不会来找她的麻烦?
若是有了刘福全干闺女的名号,荣妃投鼠忌器,纵然心里再恨,为了不得罪刘福全,不得罪宣德殿上上下下的人,荣妃那么聪明的人,不会傻到因小失大。
“还真让娘娘您说对了。”刘福全喜滋滋地说:“饮绿在敬茶时看到老奴眼泪汪汪,也猜得出是个什么原因。她马上就给老奴磕了三个响头说,从此就认老奴为父,以后老奴年纪大了,当不了差了,她便要给老奴养老送终。”
允央眯了下眼睛,微笑着说:“你看饮绿对你一直是很尊重的,以前她在殿里与本宫聊天时,也总提到你,言谈之中对你非常佩服。说你能从一个普通小太监,很快就晋升成为监门将军,这样的晋升速度,汉阳宫中也只有你这一份。”
刘福全马上拱手说:“娘娘谬赞赏了。”
“不过,”允央话锋一转:“你既然是饮绿的父亲,那她与杨左院判成婚的婚书可是要交到你的手里?”
“正是。”刘福全道:“这一点老奴想到了,纵然杨左院判现在表现的如何体贴入微,谁能保证他以后不喜新厌旧,若是有了那一天,饮绿姑娘又该如何自处?所以整个仪式结束后,老奴管杨左院判要来了他的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