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洛从枫林练剑回来,刚踏入晚苑便看到一个人坐在庭中的容弦,在他轮椅旁边地上还伏着慵懒的冬儿。
青洛略微停顿,随即走上前,看着容弦微笑问道,“殿下来这里,是有什么事吗?”
“穆将军受伤了!”
青洛猛然一惊,“殿下说什么?”
容弦看着青洛,面色严肃而凝重地说道,“穆将军昨日在御军中与年轻将士赛马,马匹突然失控跃起,穆将军从马背上坠落下来,又摔下了十多米的陡坡……”
青洛本能得抬手掩住双唇,面色震惊而难以置信,“穆伯伯的身体一直那么好,之前赤羚原之战连续一两月的劳顿奔波都尚且丝毫无事,只是赛一场马,他怎么可能出事?”
容弦颔首,却是沉默良久,才缓缓道,“去看看他吧!虽说性命无碍,但是如果你去看他,他会很欣慰的……”
“我现在就去!!”青洛道。
不等容弦再说什么,青洛就已经很快转身离开,出府骑上千里玲珑便直朝将军府而去。
府门前侍卫通禀后不久,穆弈便从府里走出来,脸色有些差,什么都没说便直接引着青洛到了穆显面前。
穆显半躺在榻上,背后垫着软木枕,前额上、胳膊上都缠着厚厚的白纱,看到青洛走进来,却还立刻喜笑颜开道,“洛儿来啦!”
穆弈淡淡一笑,“父亲,青洛姑娘你们聊,我先去处理些事情。”
穆显点头,“你去吧!”
青洛慌忙走到榻前,看着几乎满身都是伤的穆显,“穆伯伯……您明明一直都好好的,几个月前还上过战场都完全没事,怎么突然就变成了这样?”
穆显艰难地抬起手牵过青洛的手,笑着道,“穆伯伯这不是还在好好的这儿么,洛丫头难过什么!”
青洛忍着鼻中的酸意,看着穆显微笑点头,“洛丫头没有难过,只要穆伯伯好好的就好!”
“其实穆伯伯也毕竟年纪大了,这样的事也难免的……”
青洛立刻打断道,“穆伯伯才多少岁,哪里就老了!”
穆显被青洛气笑,“我都是快到花甲之年的人了,这还不老?我本来就比你父亲要大好几岁,可你父亲都走了四五年了,我这老头子却还在这儿……”
“就是父亲早走了,穆伯伯才应该活更长久,现在这世上能真正关心青洛的人本来就不多,青洛不想失去穆伯伯。”
穆显听得心酸,却是想起了另一件事,“穆伯伯虽不知道你和翎儿丫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你们是亲姐妹,是彼此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又能有什么过不去的坎?有时间的话,你还是该去看看她,毕竟你是姐姐,让一步就一切都好了!”
青洛颔首,“是洛儿对不起她,我会去向她道歉求她原谅的……”
“其实翎丫头心底是很善良的,只是你们两骨子里都一样,不仅要强,还固执又倔强!”
“我没有。”青洛辩驳。
穆显浅笑,“你可别以为穆伯伯看不出来,我们洛丫头,其实喜欢廷侯殿下,是不是?邺国公主嫁入廷侯府那日,穆伯伯整天都没看到你!你其实很难过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容羲公主不愿意嫁到邺国,为了两国联盟关系的保障,也就只有廷侯殿下娶邺国公主了!……廷侯殿下这是不仅为了朔国,同时也帮容羲公主获得了选择未来的自由,只是,牺牲了自己选择的权利。”
青洛勉强微笑着,“这些青洛都明白,但是青洛同样也知道,那个女子即使不是邺国公主,也会是其他人,却不会是青洛……”
“廷侯殿下的心思,世上能知道的又有几人!他对你多少还是不比一般人的,穆伯伯看得出来,如果没有邺国公主的话,那个人是你也未必不可能……”
“穆伯伯,我们不说这个了!”青洛笑着打断道。
穆显点头,“好,好!不说,说了反而更难过……”
青洛与穆显聊了几个时辰,穆显取了一张细小的纸卷让青洛回带给容弦,又被留在府里用过午膳后才离开,穆弈送青洛出府的时候,青洛似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向穆弈道,“穆伯伯昨日坐的是自己的坐骑吗?”
穆弈摇头,“不是,父亲的坐骑虽不能与青洛姑娘现在的坐骑千里玲珑相比,但是也仅次于千里玲珑,与御军将士们的马不在一个档次,这样比父亲觉得对他们并不公平,所以父亲骑的是军中寻常将士所骑的马。如果不是这样,或许父亲也不会出这样的意外……医师说父亲的右手,再也不能拿重物,也就是说,父亲以后恐怕是,再不能用兵器了!”
“我能去看看穆伯伯昨天骑的那匹马吗?”青洛问。
穆弈摇头,“已经被杀了!这样的劣马还能留得它!”
“那马为什么会突然失控?”
“那马原本就是很难控制的,很少有人能够驾驭,但是速度却堪比一匹良马,就是因为这样父亲才挑了它,当时也哪里想过这些!”
府门前的侍卫已经替青洛把千里玲珑牵了过来,青洛从侍卫手中接过缰绳,转向穆弈道,“那青洛这就告辞了!穆少将照顾好穆伯伯。”
穆弈点头,“我会的,青洛姑娘慢走。”
青洛随即翻身上马,向穆弈略微点头,双膝一夹,便驾着千里玲珑快步离去。
只是刚回到廷侯府,玉夕便匆匆走上前来告诉她,府里上午出事了!容弦让她回府便到正庭去。
青洛快步走入正庭,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庭院中正被一只巨大的铁笼关住的冬儿,青洛立刻转看着玉夕,“玉夕姐姐,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冬儿会在这里?为什么还会被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