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仔细想想,路业谨有什么资格,继承路家的一切?
路隐才是路家的嫡子、是彻头彻尾的受害人。
他什么都没做错过,却要承受自己亲生父亲的怒气和虐待、承受一个私生子的****和欺压。
他因为心疼林芳的遭遇,早就把路隐当成眼中钉肉中刺。
可今天,他被叶清瓷一语点醒,忽然意识到,他居然也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
他也是从云溪山孤儿院出去的。
他没离开云溪山孤儿院时,也穿过曲振茹寄去的衣服、吃过她派人送去的东西。
可那些,都被他忽略忘记了。
他只记住了林芳的仇。
只想着,怎么帮路业谨气压路隐,怎样帮路业谨争夺家产。
他却没想过,其实,从头到尾,林芳才是做错事情的那个。
想到这里,他不禁有些惭愧、也有些后悔。
他脸上虽然依旧是万年不化的玄冰般冷寒,眼中却已经有了后悔的神色。
他看了路隐一眼,又看向叶清瓷,“瓷瓷,你说的对,以前是我心胸太狭隘,考虑的不够周到,你说的没错,路隐才是受害者,阿谨没有资格找路隐报仇。”
“舅舅,你说什么?”路业谨拽着纪泽晨的衣服大喊:“明明是那个狗杂种的错!是他妈妈害死了我妈妈,你不是说,你会替我报仇吗?你为什么现在又这么说?为什么?”
纪泽晨低头看他,眼中冰寒一片,“阿谨,以后不要再叫路隐狗杂种了,你这样叫他,只会让人家暗地里笑话你而已。”
“为什么?”路业谨不解的看着纪泽晨,“我同学们都这么叫他,都叫他狗杂种,为什么我不能叫?”
纪泽晨看着他,目光冷沉幽深,“因为他才是路家的嫡子,是路长通原配妻子生下来的孩子,是路家名正言顺的孩子,倒是你……”
倒是他这个外甥,是个名不正言不顺的私生子。
一个小三儿生的私生子,管原配嫡出的孩子叫“狗杂种”。
背地里,到底是谁会被笑话呢?
“我不管!”路业谨拽着纪泽晨的衣服,又叫又跳,“你把那个狗杂种带回家去,我不许他到别人家里去住!”
路业谨的想法很简单。
如果路隐被那个漂亮的女人带走,他就没办法天天欺负路隐了。
而且,那个漂亮的女人坐的车好漂亮,比他舅舅的汽车还漂亮。
他不想让路隐,坐那么好的汽车。
纪泽晨眼眸冰冷的看着他,忽然扬手给了他一个耳光。
他打的并不重,既不响也不疼。
路业谨却一下子愣住了,捂着脸,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纪泽晨看着他,冷冷说:“以后我不会再惯着你了,我再惯着你,你就废了!”
林芳只留下这一个儿子,被路长通宠成了废物。
从明天开始,他要好好代林芳管教这个儿子。
不然的话,林芳这个儿子,长大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个样子。
反倒是没人疼没人爱的路隐,聪明伶俐,有头脑,也有气节、有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