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府里面,韩珍应付各位来访的夫人,借着炼药的名声拖时间,一个个说着话,为她解释。
却没想,在这个时间,董青禾居然坐了一辆马车,出府来了。
只是,她穿着的是现时盛行的学子衣衫,广袖长袍,青色滚边衣服,层层颜色深浅递增,明显是男子款式。
没错,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很多时候出来行走,她都是男装,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只是,从来没想过回到董府,到了韩珍眼前,还有用上这身衣服的时候。
还好当年她没有穿耳就到了江湖中,也就没人督促她穿耳,一直拖到现在耳朵也很光洁。
只是每次见韩珍时都得把头发披散一些到耳前挡着,其实韩珍即便知道也不会多说什么,她可没指望女儿在江湖中行走还能保持那份傲然。
刀剑不长眼,谁还管你什么身份,杀了有什么后果,往脖子一抹,没人见着,谁又比谁好。
这一次董青禾是真想好好待着,准备慢慢看书,或者在房间练功,总之是乖乖地不要惹韩珍不开心。
偏生她不出去,也有事来找她。
接到消息时她自己都不可思议,重新确认了一遍,这是什么情况,说出去不知惊呆多少下巴。
保和堂最顶尖的几位大夫之一的吴大夫居然被毒放倒了,昏迷不醒。
别人这时候还能找大夫,他呢,本身就已经站在顶尖了,还能找谁医治。
就算真有人治好了他,不管是太医院、顺安堂的人,还是自家保和堂的大夫,都是让人怄气的。
在最擅长的领悟栽了一个跟头,这事要是发生在人前,保和堂的名声绝对会下降,连自己中毒没法子,还治别人,谁还能相信这水平。
这是中毒,而且自己不知道这毒的效果,自然要立刻去看病,万一吴大夫有个好歹,那自己难辞其咎。
毒大部分是武林中人用的,毒术和医术虽有想通之处,但还是两个方面。这些大夫虽说医术很好,但不代表毒术也手到擒来。
马车是从侧门出来的,一路不停,直接到了保和堂后门口。
董青禾下车后,计礼正在门口等着她,脸色很难看,见到她时瞬间露出微笑,“少谷主。”
“怎么回事?”
董青禾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问着,在保和堂这种大夫也能被人下药这地步,说出去。还挺丢人的。
“吴大夫自己在房间里歇息,这两天听说少谷主您来了,来我们这里的人少了。”
“不久就有童子发现,他嘴唇发紫,昏倒了,我有找保和堂其他的大夫来,可是一个都不行。”
计礼虽说是药王谷的,可他自幼学的更多的是管理,医术或者毒术只是一般水平,药王谷分为三类人,一类人学医,一类人学毒,还有一类人精通管理俗务,计礼便是第三类人,真说起医术,别看他是药王谷出来的,还真比不上吴大夫这种浸营了一生的人。
房间里。
吴大夫躺在床上,不少保和堂的人都在,只见计礼领着一位身形单薄的年轻人进来。
这年轻人身子骨看起来就很弱,皮肤白白的里面还透着黄色,一看就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配上这一身完全遮住身形的书生袍子正好。
细细把脉,又看了看吴大夫的眼睛和舌头,董青禾才转身对计礼道:“他中了天影阁毒影书生的毒,这是江湖上的一个毒擘,性格乖张,怎么会对他出手。”
想起前几天天影阁和神行门在夜间打斗,好像有些明了。
取了两滴吴大夫的血,滴在手上嗅了嗅,才提笔写下一张药单。
“按这个去抓,要快,赶在午时之前服下,我先为他针灸止住毒去的扩散。”
计礼顺手递给了站在他旁边的一个人,是一个有着山羊胡的中年人,他倒是二话不说看了一眼单子就直接出去了。
看了计礼一眼,董青禾摊手:“针。”
计礼看向房间里一个头发有些花白,娃娃脸的胖老头,老头从怀里摸出针套,递给计礼,速度和年龄完全不成正比。
他激动啊,适才他也不是没给吴大夫看,可也只是知道几味毒草,根本不知道要怎么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