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个人的眼中,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千个老百姓的眼中也会有一千个完全不一样的皇帝,在你我之间,因为与他接触的时间相处的长短不一样,看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我只是见过他一面而已,大部分时候都是从你的口中得知那么一点点信息。所以认真来说我对他的印象其实真的是浮光掠影而已,哪怕再深刻,只是当时,只是刹那,你却不一样。
可能你对他的认识,嗯,因为相处的时间久了,会变得很主观,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你们经历过十分之多客观的事情,那些从前曾经发生过的事情,不能够否认。
你总不能因为突然之间冒出来的身世真相,所以就推翻你与他从前的所共同经历过的一切吧?”
因为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所以颜舜华也不由自主的放缓了语速。
“为什么不可以呢?你不是说了吗?要换一个角度来想问题看问题,从新的角度出发去看的话,我所经历过的一切都可以有一个很好的解释,不是吗?
所有我亲近的人都死了,所有阻碍着我成为定国公府的主人的人,都死了,唯一一个没死的人大半生了都像是一个废人那样荒度时光。
你看,多完美的理由,我压根找不到一点可以否认的缝隙。”
尽管沈靖渊的情绪一下子就变得十分的激动,但是他的声音依然压得低低的。
“嘿,别这样想好吗?你这是有罪推论。当你认定了一个人有罪,你会从方方面面去找证据证明他真的犯下了那样的错,即便他并不曾实施那样的罪恶行为。
你要真的是认定了,那么你们之间就再也回不到从前了,你会将他当做是仇人,而不是一个,其实已经存在已久的亲人。”
她的话引来了他的讥笑。
“亲人,哈哈,我现在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非得那你进宫一趟了。因为他知道你的性子就是这么单纯好骗的,只要说服了你,那么就可以通过你来说服我。
一个让我娘背负了罪恶的人,一个让我爹没有办法将自己的儿子当作儿子来抚养的人,一个有可能害死了我娘我大哥还有我祖父的人,你真的认为,他是我的亲人?”
颜舜华沉默了。
他心里一定很痛苦,所以才会那么久都没有联系她。他心里肯定很煎熬,因为压根就不知道要怎么跟她说,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自然也没有办法跟她说清楚。
很多时候,能够说的出口的痛苦,压根就不能算是痛苦。那些心里埋藏至深的煎熬,从来都是无法轻易诉之于口的。即便说了,别人也不一定能懂,以为自己能懂的,因为并不是亲身经历,所以其实根本就没有办法感同身受。
人的一生,注定了永远都是孤独的。
就像他会理解她想家的渴望,但是因为并不曾在她的时空生活过,所以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她想念的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