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妙鸳觉得,这个张文定,真的是个无赖。
身为一个领导干部,不仅跟人打架,说话还带着坑,简直就是给人民公仆这四个字丢脸。
“你要向吴厅长汇报,可以走正常程序。”熊妙鸳自然不可能顺着张文定的话去话,只能赶紧把自己先摘出来,“这个事情,不归我负责。可以你们市委和我们厅里衔接!”
“我就是带着市委的指示,来你们厅里衔接来了。”张文定冷哼一声,然后指了指这间已经被打得乱七八糟的办公室,继续道,“可是呢,你们厅里不肯和我衔接,还要把我赶出去!我就不明白了,你们厅里对我们望柏市,是有多排斥?”
听到这个话,民政厅办公室里的人就只差吐血,外面围观的也是一片哗然。
擦!这尼玛怎么说话呢?这糊里糊涂的,怎么就变成民政厅对望柏市的排斥了?这话要是传出去,那是要有要人担责任的!
这个责任,谁都担不起!
“张文定,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是要见吴厅长吗?走,我带你去!”熊妙鸳真是撞墙的心都有了,更加后悔自己刚才多嘴,掺和进这件事情里。
到了这时候,熊妙鸳就算不知道张文定肚子里在打什么主意,却也明白了一点,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张文定继续站在这儿了,更不能让张文定继续这么口无遮拦地胡言乱语了。
如果熊妙鸳刚才没有和张文定说过话,那她可以转身就走。但是,刚才既然说过了话,那这时候如果不管不顾地扭头就走,放任张文定一个人在这儿发疯,那她的责任就大了去了。
所以,熊妙鸳纵然心里万分恼火,却也只能带着张文定去找大厅长吴东红。
是的,必须是她亲自带着去,而不是给张文定说一个门牌号就行了——这是一个态度问题,不是对张文定的态度,而是对厅领导的态度。
这才能够显示出她熊妙鸳对厅里,对厅领导提负责的,而不是把麻烦往厅领导头上推。
“不是要走正常程序吗?”张文定却没急着走,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熊妙鸳。
熊妙鸳也火了,盯着张文定:“你到底见不见?”
张文定今天过来,是要谈事的,当然明白不能够肆无忌惮地使性子。所以,吴东红,他肯定是要见的。
但是吧,现在事情闹到这一步了,这也算是打了民政厅和吴东红的脸,他得找个借口,要不然的话,面见吴东红,这事儿也没办法交待啊!
总不能说,吴厅长你们这儿的人太讨厌了,我忍不住就打了打他们……
想到这儿,张文定就冷哼一声:“见不见是我一个区县来的基层干部能决定的吗?得看你们的心情啊!毕竟,你们是省里的!”
熊妙鸳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个张文定,就他这无赖样,是怎么当上燃翼县的一把手的?就这种性子,望柏市里怎么就没把他给退还给省里?
不过,不管性子怎么样,反正熊妙鸳是真的不能让张文定再说这种风凉话了。
眼见硬顶硬,张文定不肯屈服,那熊妙鸳也只能委屈自己先软一下下了。
“有什么话我们先出去说,要不先去我办公室。”熊妙鸳放缓了语气,“你也不想让佟书记再给吴厅长打电话吧?”
这个话,当然要反过来听——你难道希望你闹事闹到让我们吴老板给你们佟老板打电话质问吗?
眼见熊妙鸳服软,张文定也见好就收,一脸不情愿地点点头,道:“行!那先去你办公室!不是我说啊,你们民政厅这工作态度,真的有问题……”
熊妙鸳这火气真是有点快压不住了,张文定你还有完没完?
然而,现在这个情况下,火气再大,再怎么压不住,也得使劲压着。
所以,熊妙鸳就当没听到张文定这个话了,转身就走。
张文定又狠狠地看了办公室里的众人一眼,然后才跟着熊妙鸳走去。
到了熊妙鸳办公室之后,张文定也不等她招呼,自己就当先坐了下来。
“你到厅里来闹,有意思吗?”熊妙鸳看了他一眼,也不坐下,就靠着办公桌站着,居高临下地对张文定说道,“这里是省里,我们是省里的部门,不是区县,更不是乡镇。你不要把你们基层那一套无赖手段在这儿耍。没用的!”
这个话一出来,张文定就明白,熊妙鸳果然还是有点本事的,一眼就看出来自己是要借机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