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有好事当爹的享着,出了事就要当娘的受苦受罪?
胡家大娘有些泄气的垂下了眼帘,但深吸了几口气,她又抬头道:“娘其实也想过了,你爹这辈子也是操劳许多。临到了,家里的境遇好了,身旁再有个知冷知热他喜欢的,其实也是应当。若真论起来,胡家要是不没落,你爹也是个少爷,哪还轮得到娘呢?我想着,要不就让你爹把外头的那个接了归家……以后…….”
这话说的,明显就是要妥协啊!
“娘说什么呢?这还没影儿呢!要真是走到了那一步,也要爹先提出来,看看他是个什么想头。”胡香珊挑了挑眉,拉住自家娘的手,一边安抚一边道。
她明白,自家娘是受这个时代的规矩束缚着的,莫说土生土长,就说是她这个外来户,在讲究自个儿脾性与理念的同时,也是不敢越雷池一步的。
“那…….女子…….如若已是你爹的人了,迟早都是要进家门的。”胡家大娘继续道:“养在外头,莫说是我们这样的小门小户,就算是富人家那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难道养家里就没有开支了!?而且,养在家里,除了开支,还要添烦添堵呢!
胡香珊是没打算让他爹将人正大光明的领进门。即使将来外头的女子有了身孕,她也要想办法不给名份的。
“娘!”胡香珊觉得不能让自家娘再说下去了,否则她做这一些着实没什么意义,于是道:“即使是纳妾也是要有文书、或是经过正房才可进门,咱们是小门小户,没这么大规矩,可该讲究的还是要讲一讲的。如今这件事……总之,娘别那样快松口便是。”
“娘知晓你是为了娘好。”提到这茬,胡家大娘认为自家的闺女是对自己亲,这无可厚非,但在她的观念之中,不松口便是不从夫,是不对的。于是她勉强的笑了笑道:“可娘自小了是受过你外祖父母的教导,出嫁从夫、相夫教子,如今你爹他……他总是一家之主,他若是定了,娘也要顺从的。”
这都是什么糟粕玩意儿!
胡香珊心中升起一股子悲凉与下意识的愤怒,她深深吸了口气道:“我知晓了!娘!那边还在等着呢!”总不见得人家提出了归还钱财,就将人家晾在一旁不理会吧!胡香珊当机立断的转了话题。
胡家大娘意识到这是十分无理的,于是连忙收起悲郁之色,再次回到外屋。
而胡香珊则回到了自个儿屋子,靠着窗子望外瞧着情形。
虽然茶并不是他常吃的好茶、点心更不要提了。程昭看了看自己随身带着的荷包,那里面便有世子常饮的茶叶,犹豫着要不要拿出来,替世子沏上一杯。但世子恬淡的表情,却仿佛这与他平日里并无任何异常。
江义见程昭难得的无计可施,不由心情愉悦不已,大咧咧的直接端起茶碗一饮而尽不说,还故意夸张道:“茶虽粗,但也算是唇齿间隐隐留有余香。”
程昭当然是知晓江义故意为之,他轻轻一哼,便故意掉书袋子道:“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