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镇子上的胡家老爹越想越觉得特别奇怪,怎么就会那么倒霉,明明已经刻意的避开,可无论他是何时何地,只要他将买卖的摊点摆出来后,就会有一些闲帮的人前来捣乱。
他的手中银钱紧张又不愿意秋娘跟着吃苦,短工厨娘与服侍的小丫头都没有辞掉,他在镇子上重新租住的宅子又小又市口不太好,厨娘提前过来要备下晚餐,四个人都在便显得有些逼仄。
默默的躺在临窗的炕上,闭着眼一边思索一边享受着秋娘对他的小意讨好,揉捏着他的颈项与额头,又为他上了一杯茶,恍惚间,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大户人家的老爷。这种感觉十分美妙。
看出了他的享受,素秋微扯唇角,凑了更近之余,手上的巧劲也越加大了几分。
她好不容易才搭上了一个颇为看重自己的男子,对于她来说,他对她的迷恋与痴爱,她久混那等场所,自然是看得分明真切的,如今她也年过三十,自是要寻个落脚地。
而胡家的情况,她也打听的一清二楚。对于她来说,那真是手到擒来,不必花费多大心思就能站住脚跟。故尔,她十分大方懂事的,就将先头里给她的所有东西都拿了出来,更是引得胡家老爹觉得她好。
正盘算着下一步该当如何,冷不丁胡家老爹像是想通什么,拍着大腿‘哎呦!’一声,豁的一下起身。
“这之间定然是存在着什么误会!”他嘴里嘟囔着,随后拿上棉袄与卷起木桌上那个装着东西的布包,便匆匆出了门。
狠了狠心,他又一次试探性的上了街。
这才将摊子摆了开来,便见之前扰他的那一拨人又来了。
他连忙扯上个笑脸,半躬着身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些碎银子,拉住其中一个像是混混头目的头,私下打探。
他拉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四赖子,道:“这位爷!我从来不曾在此集市上出摊,因着家中急待着营生,这大冬日的这才过来……不晓得,是哪儿做的不妥,得罪了几位小爷。”
四赖子拿过银子,在手里掂了掂,斜眼看着胡家老爹,故作对他识趣的满意,叹了口气语重心长似的提点道:“我说这位大叔,咱明人不说暗话,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得罪人?”胡家老爹先是一惊,他先是想到那三个外乡人,随后摇了摇头,觉得不可能,可旁人他又着实想不明白,不由更是觉得其中有误会,便拱手一礼道:“不瞒小爷您,镇子旁有几个村子,我所居的村子并不打眼,又不常到镇子,平日里从不与人结怨,谈何而来的得罪人?”
“你不得罪人,可架不住与你相关的人不得罪人?”四赖子幽幽的道:“你想想,近些时日身旁邻里亲戚中有人年少气盛,在外闯了祸得罪了人呢?”
胡家老爹不由拧眉细思…….亲戚……邻里……
忽然间恍然大悟,整个人都有些颤抖了,他紧紧盯着四赖子,又将十几个铜板递了过去,道:“既然都提点到这个份上,不如再透些音……”
“我这后头可有好些个兄弟呢!?”虽然十几个铜板共买十几二十个狗不理包子,但四赖子依然有不满足,他一脸嫌隙的将铜板对着日头照了照,道:“你可是让小爷我为难了啊!”
胡家老爹咬牙切齿的又从装银子的袖子里,又给了些碎银,四赖子这才故作艰难的道:“看在你如此急切的份上,我也就做做好人…….”说着,便凑向胡家老爹的耳旁说了个名字。
这下可不得了,胡家老爹瞬间赤红了眼,嘴里骂道:“一个扫把星、一个败家子玩意儿!”
四赖子一愣,他刚才明明说的是张二牛是扫把星、是败家子玩意儿。
怎么胡家这老头,将自个儿的姑娘也骂了进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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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轻松的安抚了自家阿娘,胡香珊拿了东西出了门,便眉头紧紧锁着,她想到当时将张二牛从路上‘捡’回来时,他身上是那样的烫,显然是高烧不退。这种高烧,其实就是他所受的伤较重而引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