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我知道他们那年夏天做了什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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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达也,今年九岁,在天使城出生、长大。

2008年圣诞节凌晨轰动马尼拉的兰特旅店103房命案所牵涉出的昔日被害少女就是我的姐姐妮卡。

兰特103房间命案发生次日就传到天使城,我从塔娅姐姐听说了杀害妮卡姐姐的凶手死了。

老是梳着小辫子的加西亚被杀死在旅店房间我觉得那是罪有应得,但听到杀死加西亚的人的名字时,我手中的钢笔差点掉落在地上。

小鳕姐姐?第一时间我觉得或许是塔娅姐姐说错了。

我反驳她:“不要胡说八道,小鳕姐姐是那种连蚂蚁都不敢踩死的人。”

“得了吧。”塔娅姐姐当即给了我一个白眼,“对着圣经都敢撒谎的人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我还是不相信,直到晚上妈妈回家我才确信这个消息属实,小鳕姐姐真把那位害死妮卡姐姐的男人杀死了。

杀害妮卡姐姐的人死了我以为妈妈会很高兴。

可并没有,妈妈神情担忧,手触着我夏天从树上摔下来时留下的伤口,那道三角形状的伤口导致于我当时差点因为失血过多送命,后来医生告诉我一名没有留下名字的好心人给我输血我才得以活下来。

这个晚上,妈妈告诉我一件事情,当时给我输血的就是小鳕姐姐。

“达也,你的命是梁鳕才保住。”妈妈说。

2008年最后一天,我和妈妈来到马尼拉,和我们一起来到马尼拉的还有阿绣婆婆以及小鳕姐姐的妈妈。

在法院门口,我看到被戴上手铐的小鳕姐姐。

带我们离开的面包车开在夜色下的马尼拉街头,我看到传说中盛大的新年烟火就在我头顶上荡开。

可我的心情并没有任何喜悦,因为小鳕姐姐也许从此以后没有机会看到这么美丽的烟花。

妈妈说小鳕姐姐被判了无期徒刑,这意味着她从此以后将在监狱中度过一生。

离开前,天使城的人你十美元我五十美元凑足五千美元,原本那是打算到马尼拉请律师的费用,可小鳕姐姐的一句“我在准备十分充分的条件下杀了罗杰.加西亚”让那五千美元没了任何用处。

把头埋在妈妈的膝盖上,和妈妈坐在一起的是小鳕姐姐的妈妈,她的力气好像在法院门口用完了,从离开法院到上车都没说一句话。

妈妈的手盖在小鳕妈妈的手背上。

面包车刚驶近天使城,我们就听到从教堂传来的新年钟声。

伴随着新年钟声2009年来到。

新年第三天,从大洋彼岸传来这样一则让天使城的孩子们雀跃万分的消息:那个背着大背包来到天使城的短发女孩就是特蕾莎公主。

特蕾莎公主在第一次公开露面时还特意提到了天使城:“我在天使城认识了一群可爱的人。”

据说这短短的一句话让很多人在搜索框里输入了“天使城”。

第五天,天使城的街头巷尾都在流传着“鳕是特蕾莎公主在天使城最要好的朋友”这样的传闻。

这则传闻很快传到马尼拉,传到马尼拉的则是变成了“兰特103房间命案的凶手是特蕾莎公主在天使城最要好的朋友。”

第七天,天使城来了从马尼拉来的记者,据说是为特蕾莎公主那位最要好的朋友而来。

记者去了小鳕姐姐的学校,学校负责人琳达向记者证实了这则传闻,并且带记者去参观了特蕾莎公主住的房间。

第八天,这则传闻被放在马尼拉最有公信力的报纸上,内容从“特蕾莎公主住在天使城时的房间水电费都是梁鳕代缴。”到“孩子给特蕾莎公主的烤豌豆都是通过梁鳕。”事无巨细。

这些从马尼拉传来的消息让塔娅姐姐好像不是很高兴的样子,嘴里一个劲儿说着“梁鳕的运气真好。”

我问她为什么,塔娅姐姐告诉我冲着“特蕾莎公主最要好的朋友”这个身份,即使安帕图安家族要找梁鳕的麻烦也会有所顾忌,我又问她这是为什么。

“笨,就是你的小鳕姐姐在牢里的日子会好过一点。”塔娅姐姐敲了敲我的脑袋。

这话还是不大明白,但我知道这对小鳕姐姐来说是好的事情。

妈妈进来时塔娅姐姐还在唠叨。

“塔娅。”妈妈用很严肃的语气,“梁鳕是救了你弟弟性命的人,以前的事情她也用她的方式偿还了。”

片刻,塔娅姐姐垂下头说妈妈我记住了。

又过去几天,妈妈让我把她从集市买的水果送到小鳕姐姐妈妈的家里去。

那位据说曾经当过歌手的妇人数十天没见一张脸好像老了十年,我和她说话时她好像都没听见。

把洗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想了想,我来到小鳕姐姐的妈妈面前。

深深鞠了一个躬,说:“请您放心,小鳕姐姐由我来守护,等我以后长大了我会把小鳕姐姐救出来。”

一直在发呆的妇人这才笑了笑,摸了摸我的头,说好。

从这一天起,小鳕姐姐由我来守护变成我的使命。

在我的记忆里,这一年一月份发生的事情特别多。

一月中旬末,在回家路上我听到有几个人在说话,语气带着满满得意劲地是天使城附近一所学校副校长的独生子,这位得意洋洋和同伴说他的爸爸从下周就会成为这所学校的校长,原先那位校长因为被卷入到洛佩斯家族洗钱丑闻被马尼拉警方带走了。

这位口中说的这所学校也是礼安哥哥就读的学校。

说起礼安哥哥,我想起我最近一阵子都没有见到礼安哥哥了,不仅我没见到附近的孩子也都没见到。

一月下旬末,很久没见到的礼安哥哥忽然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他主动来找我。

这是一天中的日落时刻,礼安哥哥就站在河畔旁边。

我扳着手指数,最后一次近距离见到礼安哥哥是在“海高斯”飓风过后,那天我看到礼安哥哥从一家店里走出来。

当时礼安哥哥的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我鼓起勇气上前搭话“礼安哥哥你买了什么?”

礼安哥哥停下脚步看了我一眼,指着那家店说:“你进去看就知道我买了什么。”

出于好奇,我推开那家店门,从那家店出来时我涨红着一张脸,那是一家女性内衣店。

那时我还以为礼安哥哥进入那家女性内衣店是因为塔娅姐姐。

“塔娅姐姐,礼安哥哥有没有给你买过内衣?”

“我也想他给我买那些。”塔娅姐姐一脸沮丧。

自从那次在内衣店门口见到礼安哥哥后,我就没再见过他,这样数来,应该有好几个月了吧。

好几个月也不是多长时间,可我觉得站在落日下的礼安哥哥变得不再像礼安哥哥了。

礼安哥哥还是漂亮的礼安哥哥,可就是有些地方和以前不一样了,不一样具体表现在哪里我也不知道,心里就隐隐约约觉得,礼安哥哥要变成天空翱翔的苍鹰,飞向更宽广的世界。

我还听说过礼安哥哥已经有半个月没去学校,不仅没去学校连修车厂也没去,这听起来很不可思议吧。

正因为不可思议,嘴里说要把礼安哥哥忘掉的塔娅姐姐偷偷问了小查理,那天我也在场,小查理告诉他们礼安哥哥坐飞机走了。

坐飞机去了哪里小查理没说。

也许我可以帮塔娅姐姐问点什么。

“礼安哥哥,你最近去了哪里?”我小声问到。

礼安哥哥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反问达也你明天是不是要和你妈妈到马尼拉去?

明天是探监日,小鳕姐姐的妈妈昨天晚上连夜发高烧,妈妈决定代替小鳕妈妈往马尼拉跑一趟,因为有了要守护小鳕姐姐的使命,我认为我也得去一趟马尼拉,经不过我的再三请求妈妈答应带我去马尼拉,不过她一再强调这是最后一次。

“是的,我明天要和妈妈去马尼拉见小鳕姐姐,”此时,我想起小鳕姐姐出事时礼安哥哥好像没在天使城,我再补充了一句,“小鳕姐姐的事情你听说了吗?”

这话一出,我觉得周遭氛围似乎变得严肃了起来,礼安哥哥的脸色就像是要生病一般,还是很重的那种病症。

他看着我,似乎在瞬间忘记了他刚刚问我的问题。

“礼安哥哥?”

礼安哥哥别开脸,脸面对落日方向。

片刻,礼安哥哥说达也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帮忙。

次日,我见到小鳕姐姐,是单独见的小鳕姐姐,因为我和妈妈说了,这是以一名守护者的名义要和自己的守护对象单独说话。

自然,以我的脑子是想不出这些话,这些话是礼安哥哥教我的,这些话我一字不漏搬到妈妈面前,于是就有了单独见小鳕姐姐的五分钟。

这五分钟里我有一个重要的任务,就是把礼安哥哥写的一封信交到小鳕姐姐面前。

又是信,去年夏天我也代人传过信,不过那时那封信是转交给礼安哥哥的,现在换成是礼安哥哥要我把信转到小鳕姐姐手上。

昨天,我还问礼安哥哥为什么不亲自把信交给小鳕姐姐。

“因为小鳕姐姐现在在生礼安哥哥的气。”礼安哥哥回答这个问题时语气听着很伤心。

小鳕姐姐是我喜欢的人,礼安哥哥也是我喜欢的人,让两个我喜欢的人和好是好的事情,于是我决定帮这个忙。

可是,小鳕姐姐并没有去接那封信。

小鳕姐姐以“我和这个人不熟悉”的理由拒绝接信,但却让我代她传话。

次日,还是落日时分,还是那个河畔,礼安哥哥脸还是面对着落日方向。

此时他手里拿着那封被小鳕姐姐退回的信,那封信还是和送到我手上时一模一样,封口被胶水粘得严严实实。

“照顾好我妈妈。”我尽量模仿小鳕姐姐在说这话时的语气,可我怎么都模仿不出来,但我知道小鳕姐姐在说这话时很难过。

她在说这话时眼角挂着泪水。

“达也,告诉那个写信的人,照顾好我妈妈。”

写信的人自然是眼前的礼安哥哥了,只是我不大明白小鳕姐姐为什么要把礼安哥哥称呼成为写信的人,明明她是知道他的名字的,而且如果不是君浣哥哥死了,小鳕姐姐还极有可能和礼安哥哥变成一家人。

在我发呆期间,礼安哥哥又问我“她哭了吗?”

“哭了。”老老实实。

小鳕姐姐哭起来可好看了,弄得我都忍不住想爬到桌子上把小鳕姐姐的泪水擦掉。

太阳西沉时,礼安哥哥把那封没被拆开的信丢进河里。

很快地,信被河水浸透,被水浸透的信慢悠悠沿着河岸下游,一个激流打过来便难觅踪影。

礼安哥哥并没有因为消失不见的信离开河畔,直到夜幕降临时他还是没有离开,站在河畔上的礼安哥哥长时间维持着一个姿势,这导致于他看起来就像是雕像。

终于,礼安哥哥回过头来了。

“你怎么还在这里?”

“因为礼安哥哥没让我走。”老老实实回答。

礼安哥哥弯下腰来,手触了触我额头上的头发,接下来礼安哥哥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达也,你一定不知道你对于我和她来说意义特殊。”

她?他?特殊的意义?

说完,礼安哥哥告诉我他要走了。

“礼安哥哥再见。”站在河岸上,我朝礼安哥哥的背影挥手。

那时,我以为这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道别,不久之后我将会在街上遇到礼安哥哥。

但,从这天起,我再也没有在天使城的街道上遇到礼安哥哥。

几天后,手里拿着妈妈让捎带的水果我推开小鳕姐姐家的门,但我在那个屋子里见到了另外陌生的女人。

小鳕姐姐的妈妈走了,这是妈妈从小鳕姐姐之前的房东那里打听到的消息,小鳕姐姐的妈妈还留下了给妈妈的话“别担心。”

半年后,妈妈去了一趟马尼拉带回来了这样一则消息:小鳕姐姐被转到别的监狱去了。

不久之后,我在街上听到费迪南德一家搬离了天使城。

为此天使城的女人们愁眉苦脸,费迪南德一家离开天使城就意味着,她们以后也许再也见不到安吉拉了。

那天,我因为这个还特意去了礼安哥哥的家,那家人房门紧闭,院子杂草丛生,后院处的那帘豆角绿意盎然。

2010年年初,天使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讨论一个小时前被证实的新闻:去年圣诞期间发生的兰特旅店103房命案出现了重大转折。

这个转折套用有学问的人的话“让人瞠目结舌,事态发展及其诡异。”

马尼拉高等法院宣布:兰特旅店103房名案死者罗杰.加西亚真正死因为自.慰导致的窒息。

据说,这个宣判结果让安帕图安家的千金从美国连夜赶回,在机场面对着记者时扬言要让马尼拉整个司法界付出惨重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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