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四人商量好的一般,晏家米行又恢复如常的作业。
一连着一个多星期都没有人再来捣乱。
不过事发时这么多双眼睛看着,自然是人尽皆知,江元凯嘴巴虽管得严,只跟其长姐略提一二。
但江书宁遇事多练,省得其中定不会如此简单,可去晏家米行不但没问出了所以然,反而不觉中被有心人盯梢。
这日天朗气清,碧空如洗;不知名的鸟雀自枝头啁啾。
而受于娓娓所挟持的邮递员也来了消息。
鱼,上钩了......
晏家米行么门前聚众闹事这一笔糊涂账,于娓娓也有所耳闻。
不过她见景施琅自是忙的不亦乐乎,当然是顺水推舟,避而不见。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在远山主仆二人面前的存在感低之愈佳。
“于姑娘,这是又出门去吗?”
听强调声色应是上房的三等丫鬟夏莲,平日里只负责院子里的扫洒,是入不得厅堂的;可太太施韵兰人人都知是个体恤人的主子,所以这不管事几等执事的丫鬟婆子小厮,一应是当做一样的尊卑。
只不过各司其职,每月的例钱该多少便是多少,丫鬟们也懂事着,因而这穿红点翠的竟似一般大户人家的小姐。
于娓娓心里思忖道:“万事还是小心着,万一这丫头.....”
她笑脸迎上前去,压下心中异色。
“莲妹子,这是又做了什么新式的花样?”
若闻莺啼燕啭,却瞧那枝头的鸟雀不知何时早已无影无踪。
“于姑娘的声音可真好听!哦......”想起什么似得,一张小口似规整的红圈,“这新花样是二小姐说要的,我前几天做的大太太说好着,可小姐说瞧着不太新潮,要我再绣几样今天一并拿过去,今天好一起比较,顺便也磨练磨练我的绣工!”
于娓娓嗯了一声,全不信她的鬼话。
夏莲虽是个三等丫鬟,但绣工是极其精湛的,不仅绣线明快,而且绣法活泼,绣什么像什么,院子里的姑娘都捧她捧的热乎,就连太太身边的大丫鬟玛瑙和她也是私交甚密。
试问千古之间有哪个女人是不爱美的呢?
而且这丫头性格也颇为直朗,外院虽有泼辣的酸言,但也穿不过上房的大门。
可这并不代表夏莲是个憨头憨脑的傻姑娘,于娓娓历经多年残酷冶炼,这识人断事的本领是万万不会错的。
如果她猜的不错,这夏莲篮子里装的应该是给她私自交往的小情郎绣的家什玩意儿。
景氏的家风在几代家主的传承下,一直秉持着当年归隐的那位阁老所遗之矩。
行俭则能坚其智,言俭则能崇其德。
淳厚却又不失严谨。
虽常有太太老爷身边得力的侍从相配,但私下来往甚密,是决不允许的。
于娓娓并不准备拆穿,她还想着去城东古戏楼见人去的事儿。
若是因此事绊住脚,不仅她自己难得脱身,那夏莲指不定背后记恨她。
她现在要养精蓄锐,唯有等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