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脑子一直处于当机状态。
也忘了是怎么游魂也似的飘到霍老师面前,又想飘去接东东,和……汤宝?!
想到汤宝,我彻底醒了!
我看见女神在和霍老师告别,却又不敢轻举妄动。
因为我知道汤宝一旦被女神发现……大事怕是不妙!
汤宝的五官和女神要说哪里特别像,还真的说不好。汤宝现在一岁零3个月,还喜欢笑,圆鼻子圆脸圆眼睛圆嘴巴,哪儿哪儿都是圆滚滚,肉乎乎的。笑起来就是个小弥勒佛。
而女神,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到她那种惊为天人的感觉。一眼便是十年,怎样惊艳了我年华的就不多说了。只知道那容貌刻在我颤颤的心尖上,午夜梦回处,好难再移除。
现在我单单看着她的脸,那眉目五官极美极灵,精致到了不真实。可这样一张惊艳绝世的脸,岁月又给了她沉稳内敛,高逸清婉,不容半分亵渎的深刻的圣洁的气度。
汤宝与女神,像,也不像。
此时此刻我只能见机行事,因为我答应了女神不再跑。女神和霍老师说完话,准备走的时候发现我还赖在门口。
女神发现我乖乖的样子,脸上神情似乎有点满意。
霍老师看见我还在,以为我在等她,心情愉悦地挽住我的手臂:“正好,带着东东,汤宝,我们一起吃中饭。”说完马上意识到安陌薰在,又降低声调,恭敬道:“安部长要不要一起吃个便饭?”
我脸色当时就变了!心里祈祷着千万不要!
“不了,我还有事。”说完从包里拿出一个礼品盒给霍老师:“我明天把他带过来,今后要劳烦老师们费心了。”
霍老师一反常态那种谁也不鸟的性格,特别谦卑地收下了礼物,还不断道谢。
女神临行前看了看我,看得我心里发毛。然后便与我擦肩而过,连再见也没说。
她走后,霍老师长长呼出一口气,挥着手道:“天啊,好可怕。”
“她可怕?”我疑问。
“她气场好强,我生怕说错一句话。对了,你是怎么和安部长认识的?”
“忘了,饭局吧。”我扯了谎。
“那你跑什么?”霍老师突然想起我的奇怪行径,不禁警惕起来:“真的只是饭局认识的?我怎么感觉不对啊。”
所以说,只要扯了谎,就要陷进不断圆谎的境地。
“我跑是想起没拿汤宝的奶瓶。哪有其他什么原因。她真是来办入托的?”圆滑的、顺其自然的过度到其他话题。为自己的机智点个赞!
“是啊。哎呀,不知道她孩子过来,对我们是好是坏。”霍老师突然觉得有些胆寒:“这尊大佛不请自来,你觉得是福是祸?”
不请自来……我想我终于理解了她话里的意思。
协和医院,霍老师的工作单位。她根本是查到了开药的人是霍老师!
她在想办法接近我么?
还有,什么是以后谨慎些?
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的脑子又乱了。
想不清楚的事我选择不想,愉快的当一只鸵鸟。
我以为日子可以照常这样过,就像每次巧遇女神之前那样。
时间可以帮助我,让我用忙碌的生活,高压的工作暂时延缓那个叫“女神”的毒素的蔓延。
我以为不听不见不想,做个鸵鸟把头埋起来,就可以控制毒素蔓延的节奏。
可是我错了。
因为节奏向来就不是我在掌握。
渐渐入了冬,a市的冬天干冷阴郁。
感冒进入高发季节,霍老师每天忙得半夜一两点给我发微信:舟啊舟,我要累死了。
我在赶一份海外计划书,每天才能睡四个小时,也是苦不堪言。这个时间点,就成为我和霍老师心照不宣的吐槽时间。
我:我妈明天一早要煲乌鸡汤,要不要过来吃?
霍老师发来一个花痴的表情,然后说:我比较想吃你。
我对安妮以及霍老师的语不惊人死不休已经习以为常,可还是不自禁有些别扭和脸红。
我:就不能做一个高冷禁欲系的白富美医生么?
霍老师发了个舔了舔嘴的表情:遇到你,我只想做大灰狼。
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她看我没兴趣接话,就转移话题道:“周末亲子会,你来不来?”
亲子会?
“安……部长,她会参加么?”
“她家宝宝和正常宝宝不一样。没办法像普通小朋友那样参加娱乐活动。不过这次活动有些特别……”
我蹭地坐直身体,心口扑腾扑腾跳得很快:“你是说她宝宝,怎么了?”
“她宝宝有自闭症。”
我的心口像被人用力捏了似的一疼!
那么完美的女神,却有着这样的不如意,我心疼得不行。坐都坐不住了,来回走着,总觉得心口泛酸,抽抽的疼。
最后我连呼吸都觉得沉重,拉开窗子,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安陌薰,你经历了什么?”我对着寒冷深夜那一望无际的苍穹说。
我发现一遇到女神的事,我就特别容易寝食难安,茶饭不思。心思全部被她占满,包括胃口。
我妈一大早煲了汤,满屋子香味扑鼻的鸡汤和另外一种说不出的香甜气息。然后就在我床头一坐,唉声叹气。
我正迷迷糊糊的,还以为她有心事:“妈,怎么了?”
“没事,看看你。”
我坐了起来:“看我,什么?”
“原来啊,你还挺胖的,前年生汤宝之前还是苹果脸。可现在你看看你,都成鸭蛋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