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心思(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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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了卫岚的话,莫不一惊。元祥问道:“怎么会不见,阿和不是一直跟你们在一起吗?”

卫岚解释道:“魏世子走了后,内院一片嘈杂,府尹又去了前院接待晋王殿下,我混进内院想带阿和直接走,不成想到处找不到她的身影。后来询问府尹家的管事嬷嬷,才知道她们也在找府尹的侄小姐。那位小姐带着阿和说去送别魏世子,不想之后就不见了踪迹,那嬷嬷虽不好明讲,但怀疑小姐是跟着世子出奔了!”

元坤听完,想起席间众人的神色,摇头道:“不太像啊。元城对那位小姐似乎没什么情分,纵然只是一介下官的家眷,可私自诱了官家小姐私奔,也是不成体统!他元城一来还未袭位,二来尚在守丧期间,传出这样的事情来,只怕他也不好过。怕是有别的事。”话音刚落,忽然想起阿和曾惧怕地躲在他身后,低声向他道明那个相貌凶恶的家将来历。难不成,阿和是被人发现了身份,被元城的手下掳走了吗?

元坤霍然站起身,下令道:“动用一切手段,立刻去追踪元城的行程!”

阿和头昏昏地在马车里坐了起来,心想自己这到底是什么命格啊,怎么整天被人捉来捉去的?她抬头看了一眼就坐在身旁的阿芷,这丫头尚不知道周遭的危险,一脸向往地看向车外,心中大概以为自己的闺梦可圆,能够嫁与良人了。

阿和却不忍心告诉她,她看到了那个家将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她自己也心中暗惊,只想立刻找到元坤等人回去。之后便是家将对元城低语几句,元城过来相邀,对阿芷说什么魏王妃想请她来魏王府做客几日,这种一看就知道是胡扯的谎话!偏阿芷却又喜出望外地答应,拉着阿和就上了魏王府的马车,阿和尚来不及喊人,便几个长相凶恶的家将围住,直接被丢进了马车里。马车即刻启程,一路跌跌撞撞的,直奔魏王府所在的忻州而去。

阿芷还在盘算,喜滋滋地对阿和说道:“你放心,陪我走着一程,我也不会亏待你的,等我和殿下的婚事定下来,就立刻送你回来,还要跟伯父商量嫁妆的事呢!我就说,殿下又不是铁石心肠,怎会对我的一片深情弃之不顾?阿泰,你听好,我才不要当什么妾室,我要跟魏王妃禀明,要等殿下袭位之后正式成婚,成为下一任魏王妃!”

阿和正在忧心元坤等人找她不到会如何着急,会不会跟府尹的人动干戈?乍一听到阿芷这番傻话,气更不打一出来,平素的好脾气都没了,脱口而出:“既然如此,姑娘就该等魏世子袭位之后再三媒六聘地明媒正娶才对!如今名不正言不顺地出走,不单府尹大人会着急生气,姑娘将自己的名声置于何地?上无父母长辈主持,下无媒聘之礼,如此情形,如何能挺直腰板,说要当名正言顺的王妃?”

阿芷头一次见这个丫头能这么大声说话,然而她的话又句句在理,且说起来又有几分庄端凛然的意味,使她不敢小觑。想想又不甘心,阿芷端起了小姐架子,冷声道:“哼,你知道什么!有伯父在,纵然是世子也不能怠慢与我!我的名声重要,他魏王世子的名声更重要!”

阿和被她的蠢话气得只想抓头,索性把话讲开了:“那也得是府尹大人真的看重小姐才行!恕我直言,小姐你的终身大事和府尹自己的官运前程,只怕府尹大人会果断选择后者。府尹大人若当真爱重小姐,就该正经地与魏王府商议婚事,断不该让小姐你这般抛头露面地去逢迎世子!说白了,府尹只想借小姐的美貌讨一下世子的欢心,借此多一个靠山!世子若是也看中了,两下一拍即合,当妾室、甚至是当侍婢,由得了你一个姑娘家?还以为自己当真能做得了主吗?”政治联姻不过如此,阿和想到自己初来之时,得知北燕宫廷的格局竟是五宫皆为皇后,心中也凉了半截。这与在吴国最初的设想大不相同,自己又能怎样呢?和亲已成事实,名义上她是以亲王之礼出阁,北燕以皇后之礼迎娶。这其中的差异,她不知道,但当时的吴国官员未必不知道。所谓的泰成宫不过是北燕宫廷里最空旷冷清的北宫罢了,她这个泰成皇后,事实上也只不过是元坤宫中众多嫔妃之一而已。

所以,她选择默然接受这个事实。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下。

自己的角色,是皇后也好,是妃嫔也罢,说到底不过是两国的纽带罢了,她本人就是一纸盟约文书。既来之则安之,不需要计较。

可笑那府尹的小心思,阿和早就看透了,阿芷这个傻丫头却还心心念念地指望伯父来撑腰,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权力、金钱、利益、地位,在这些面前纵使是亲情骨肉又有多少分量在呢?阿和得到父母和吴太后的庇佑,得以平安长大。但这些事这种人,生在帝王家并不少见,以至于她都见怪不怪了。

阿芷被她一席话震得有些发呆,但仔细一想,觉得确实有道理。思前想后,心里开始紧张,又不甘心地道:“不要紧,只要世子看重我,那么……”

阿和耐性耗光,直接说道:“世子若看重姑娘的话,自然应当尊重姑娘的意愿,爱护姑娘的名声,而不是随意邀你出行啊!”此话一出口,阿和忽然回想到最开始在宫中相处的情形,元坤给了她“受宠”的名声,却并没有勉强她做不喜欢的事。宫中各方眼线何其多也,元坤这么做,是对她的爱护吧?何以今日才发觉呢?

虽是政治联姻,阿和却忽然觉得自己确实是幸运的那个。

阿芷被她的一席话打击得有些发呆,一是不信自己落入了这等进退两难的境地,再则又期待再有别人来救她。阿和不再理会怔怔出身的阿芷,看了看外面沉沉的夜色,一时间没了说话的意愿。

方才在院中分别之时,竟没跟他好好说几句话。想起元坤,自己也有些自责,自己平日太过小心谨慎,全然只顾自己能够明哲保身,却没有真正用心地去体会元坤到底为她做了什么。朝夕相伴尚未能领会元坤的心意的自己,又有何立场去斥责一个初浴爱河的闺阁少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