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哞——”
讨厌!
甲甲现在最烦人家才跟它打个照面便转身狂跑,并一脸恐惧的口喊怪物——都不了解它就喊它怪物,未免太武断了!
它哪里像怪物了?!
人家明明很可爱的说——卿卿就常夸它很帅;九灵和绯城也常夸它长的有个性,威风凛凛的,别提多酷了!就连十分高冷又挑剔的姬十二都没说它丑,它怎么可能像怪物?
这些凡夫俗子就是不懂得欣赏!甲甲在湖里眨巴着小眼睛郁闷了一会儿,无聊的一摆尾,钻到更深处去了……
而冰面上,那些汉子们争先恐后的从水里攀上冰面,一个个青白着脸描述着水底的怪物有多么的恐怖吓人,并纷纷一脸后怕地发表劫后余生的感言,感慨若非他们跑的快,早被怪物一口吞了!
听者也是闻之变色,跟着揪心的很。
慕听涛和长孙谨相互看了一眼,双方的脸色都很难看。
不管水里有没有怪物,或是什么样的怪物,然而这么多人都看到了,你总不能指责他们都在撒谎造谣吧!
可不是撒谎造谣,那谁还愿意下水?
自己亲自下——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术业有专攻,他们的专长不涉及“水性”这一块。
“这都不是问题。”慕听涛阴沉着斯文秀逸的脸,语气沉沉地道:“最怕的是……”
“是什么?”长孙谨是武将,脑子是万万及不上文武全才的慕听涛的。
慕听涛郁郁地吐了一口气,神色黯然地垂下晦涩不明的狭长凤目,语气艰涩:“她的驭龙兽。”
“啊……”长孙谨也吃了一惊:“你是说,她把她的驭龙兽放在水里,守着那参果……”
“守也好,驱赶想摘果子的人也罢,横竖她的目的已达到了。”
长孙谨无语凝噎,好久才道:“那有没有什么法子可以弄死那怪物?”
慕听涛不带情绪的看了他一眼。
长孙谨缩了缩肩,却仍是实话实说:“你别这么看我,就算是驭龙兽,也非无坚不摧百毒不侵的妖怪,不过一兽耳,再厉害也有限,充其量比别的野兽多些灵性,又没有成精,难道咱们还奈它不何?”
原本,他们也不知道什么驭龙兽,只是从龙弘嘴里听到一点半,却并不怎么详细,也不知道是个什么东西。
然而南国师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学识渊博,几乎无所不知,他道这驭龙兽原是一种极其珍稀的古老兽类,非常的珍贵罕见!因其有灵性,能力强大,许多人想捕获为之己用,但均失望而归。
后被御龙氏的后人所驯服,一直为龙家人所用。
只是,大凡珍禽异兽,它们一是繁殖能力差;二是对环境非常挑剔——就像凤凰,非梧桐不栖,非澧泉不饮,非嫩竹不食;金蟾也非财地不居。
这就导致它们越来越稀少,甚至逐渐灭绝。
驭龙兽,也是一种濒临灭绝之物,这世上恐怕仅剩不了几只了——搞不好,就只有顾还卿手中这一只也未尝可知。
本来像这种极其难得的珍禽异兽,长孙谨也不愿做那举刀屠戮之人,更愿爱护之,奈何双方立场不同,怪只怪甲甲不该是顾还卿的人……不,是兽。
这就注定了他们和甲甲之间不能和平共处,必须拔刀相向。
对于长孙谨要除掉甲甲的意见,慕听涛既没有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直起身子,淡淡地道:“我这也是假设,是不是它还有待商榷,还是谴人再下水一探,确定一下方好。”
※※※※※※
在弯弯曲曲,七弯八绕的地道里行了约摸一柱香的功夫,终于来到了出口处。
梯形的石阶修建成一个大大的“之”字形,一阶一阶的向上,走完“之”字,便是一道窄窄的石门。
穿过石门,再行过一条黑黑的过道,眼前豁然开朗!
“卿卿!你,你,你怎么来了?”
石破天惊的一句话,使得顾还卿不由眯起了美眸,同时,躺在祭坛上的云绯城和墙角几个被绳索捆缚的花姑娘赫然映入她的眼帘。
全是她认得的——有谢静羽和谢静媚两姊妹,还有燕然和姬琉璃,不过看样子都昏过去了,谢静羽的嘴边还残留着已干涸的血迹,至于云绯城,则被绑在祭坛上。
她并不急着去救她们,而是打量周遭的环境。
这里是……龙泉塔里的圣泉坛?!
很简陋沉闷的石室,正中设着祭坛,往上,摆着香纸盆和铺着黄色绸缎的供桌,石壁上还有神龛,样子有点像古墓,应该是龙泉塔的塔底。
她鼻子轻嗅,空气中有甜腻的血腥味,耳朵里还隐约听到“嘀嗒”一声水响,她看向云绯城,并朝她行去:“你被放血了?”
“是啊——”云绯城这才发出惨绝人寰的惨叫;“那个怪人,划了我一刀就不见了,吓死我了!他还说要喝我的血,呜呜呜……我喊轻衣,他也不来救我……”
顾还卿没有理她,只站到祭坛边趋身看了看,她的左手腕被划了一刀,万幸伤口不深,也未伤及筋脉,伤口往外渗着血,渗的虽然很慢,却没有凝固的迹像。
祭坛下面有个青铜铸造的圆形罍——云绯城手腕上的血都准确无误地滴到那圆形罍里去了,罍身饰有繁复的夔龙纹,显得深邃神秘,凝重而厚实。
“还撑得住么?”她问云绯城。
云绯城哽咽地点点头:“可我们都身中剧毒,撑得住和撑不住意义都不大,左右是个死字。”
“你应该没有中毒,中毒的是她们。”
“啊?”
顾还卿腾出一只手替她解绳子:“你若中毒,你的血还能喝吗?”花非花本身就一堆的毛病,他估摸只想喝最纯净的血,免得自找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