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回承乾宫的。
她觉着她自己腰以下的那两根,不是腿,是木头棒槌。
她不是用腿脚走回承乾宫的,她干脆是用两条木头棒槌杵回去的。
她不敢回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跟主子交待;可是她也不敢不回来——她是主子家的家下女子、家生奴才。她们家世世代代都是主子家的奴才……她从小就伺候主子,她后来跟着主子进宫就没存过出宫的念头。
她这一辈子……主子身边儿才是唯一的归宿。她若不回来,她又去哪儿呢?
这宫禁森严,她又还能去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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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还是走进了承乾门,那高高的门槛好悬将她绊倒在地。
宫里的门槛,可真高啊,便是这门槛也标志着身份的高低。她这样的家下女子,是永远迈不过这道门槛的吧……
门边值房里的小太监瞧见了,忙奔出来给扶住了,低声说,“姑姑小心。”
她便是幸运地没有摔倒,可是目光茫然望向正殿的方向去,自己那颗心也还是摔倒在地,爬不起来的。
她要怎么去见主子?
怎么跟主子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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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再难,终究还是走了回来;便是想逃,可是这门槛都究竟没把她绊倒不是?
那就注定了,她再硬着头皮,也得走回主子面前去,也得将那话都说明白了。
便是死,她也得在主子面前说完了话,由主子来决定她的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