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鄂和珅,已经展现出了成为奸臣的本质,却还不是贪官。
他此时年轻,是从乾隆四十年才开始登上青云路。
乾隆四十年方从内务府布库的库管,擢为乾清门侍卫。一个月后成为御前侍卫,然后又成为正蓝旗满洲副都统。
乾隆四十一年,正月任命户部右侍郎,三月任命军机大臣,四月,任命总管内务府大臣。八月,调任镶黄旗满洲副都统。十一月,任国史馆副总裁,赏一品朝冠。十二月,任总管内务府三旗官兵事务,赐紫禁城骑马。
乾隆四十二年,六月任户部左侍郎,兼署吏部右侍郎。十月,兼步军统领。
他所有的发迹都是从乾隆四十年开始,刚到今日。他虽说难免有些春风得意,却也还不敢得意忘形。他知道自己羽翼未丰,更还远远没有走进勋贵行列。
身在大清,只有这些官职,其实是空的。因为官职之间调动频繁,每年都有京察,皇上更是一念之间时常改动,哪个官员想在一个位置上积蓄势力都不容易。
况且,他还没有世职——虽然有从家族那继承来的三等轻车都尉的世职,但是这个世职又哪里能满足他的野心去?他要更高的世职,才能跨入勋贵的行列。唯有成为勋贵,才能成为世家。
如今的他,距离“勋贵”二字,还远着。
故此他在自己长官的内务府布库、户部这些专管银钱的地方,一直都算小心翼翼。虽说私下有所活动,却也只是给自己方便罢了,并不敢贪得无厌。
甚或,就连有人想谋差事,送给他一块玉,他都不敢收。
可是此时叫刘全这么一说,他的心思有些活动了。
“只是……”他还是犹豫,不敢在仕途刚刚高扬之时,就动了这个心思去。
刘全却是嘿嘿一笑,“主子,都说送礼要‘投其所好’……主子这些日子来没少了给十一阿哥送东西,可是既然他不喜欢了,那么就是主子送的这个东西不投他所好了呀。”
和珅也皱眉,“十一阿哥最好的就是书法和绘画。尤其他的书法,在所有皇子之中是排名第一的。我便想着他必定是喜好风雅,这便送他的都是字画、文房之类。怎么,难道他的性子已是转了?”
永瑆自是风雅之人,不然当年也不能送给小十五那么一把扇子去。
刘全却嘿嘿一笑,“奴才看来,他的风雅是假的,贪财才是真的。主子没听说这几年十一阿哥越发变本加厉,连自己福晋的嫁妆都能抢过来,却要让全家喝粥……这对银子得是贪婪到什么地步去了呀?”
和珅深吸一口气,“或许是我错了,的确摸错了他的脉,以为他骨子里是风雅之人。”
和珅垂首,“也罢。刘全啊,回去筹措些吧,将家里的闲账里的银子都提出来,叫人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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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仿佛真是有心人天不负,和珅送过去的银子,永瑆收了,再没往外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