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锦听闻这话,向四周望去,点点头,“有原力就是好,动不动弄个屏障,外人就听不到我们这边在讲什么了。”
见王子华没什么反应,李元锦到底还是没有忍住,“我说王兄,你应该知道如今你家里那位妹妹到底是什么身份吧?这北国除了烈王除了我之外,怕是没有人比你更清楚了!”王子华的目光落在远方,似是没有听到李元锦的话。
“清楚又如何?”
李元锦不知为什么一下子有点炸毛,“什么清楚又如何?王子华!王公子!你到底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你既然早就把她救了,为何不放个消息出来,你其他人不告诉,你至少得告诉王爷啊,你明明知道,王爷对这位楚三小姐又多上心,你明知道王爷根本看不得她有任何一丝受伤。你在这都城倒是安稳,救个人还要封锁消息,你可知道王爷是拼着怎样一口心血撑着布置那些事情。”
王子华的神色有些寡淡,他双手交叉放在背后,“我不能拿她的命开玩笑。那时候皇帝因为边境的展战事又因为我一向与烈王走的近,已经里里外外将相府都监视起来了,丞相府突然多出一个人来,瞒得过初一瞒不过十五,我只能将她认下,认作我的妹妹。而我既然这么做了,自然要做到最真,否则又怎么慢的皇帝的眼睛?”王子华叹了口气,他不想解释的,可是事到如今,他再不开口,怕是不能将如今自己的所作所为给‘解释’过去了,“那时候正是边境战事吃紧的时候,烈王带军出征,不仅要拿下四方城,还要平定落星城的叛乱。你或许不知道,落星城的覆灭完全是咱们皇帝的手笔,他早就知道百里家几兄弟面和心不和了。”
听着这些话,李元锦的情绪渐渐有些平复了下来,“就算你再怎么瞒,多多少少还有风声露出去的。毕竟在这个档口突然出现一个从不曾在都城出现的人,还有着丞相府小姐的身份,怎么都会引起怀疑,哪怕你做了完全的准备......可是...”可是,王子华他却不得不那么做!以为只要多一个动作,就会多引起皇帝的一分猜忌。其实原本就他们多年埋下的暗桩来说,要将消息传递出去,怕就怕,如今这些所谓的暗桩,也不一定安全了。
他们会安排,难道皇帝不会吗?难道他们其他的敌人不会吗?其实冷静下来,李元锦都能想明白,他只是在担心,自古红颜多祸水,他是真的不想到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因此而站到对立的位面上。
对于现在北国的局势他一直都是清楚的,王爷在外征战,而他负责的便是情报搜集这一块。而他的大部分情报来源却是还要依赖眼前这位拥有巨大财富的王子华,有钱能使鬼推磨这话用在眼前这位身上真是再合适不过了。
“百里兄弟几人不和的事情我们倒是早有耳闻,只是我和王爷没有想到,他们最后竟会闹到那个地步。那时候我们还在想三皇子明明就可以就近解了落星城之危,可他偏偏按兵不动,那时候我们还以为,”
“还以为他是故意想要让王爷失了百里城,好在他的不败战绩上添上一笔?哪怕不能添上一笔,也能让王爷被安上不及时后援的名声,到时候对于不管是百里城的百姓还是北国的百姓都将会对他们这位曾经敬仰仰望的战神心存芥蒂了。这么看来三皇子,便是最大的受益者了?”
李元锦当然知道王子华的这些话是在暗讽他们当初的天真和愚蠢,他也不否认,点头道,“没错,一开始,我们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后来我们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李元锦想起那时候的场景,也不免有些感慨很难受,百里家时代忠烈,为了北国边疆的安宁,世世代代守在边土上。甚至将原本寸草不生的一座边城发展成了有几万民众的大城池。民生虽不能说绝对的富饶,可较之其他周围的边城却绝对是佼佼的领先者。“皇帝千想万料,却终究忽略民心的力量,百里无双的儿子终究是在落星城民众的掩护下逃了出来。我们这才知道,战事发生前,落星城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你可知道,为什么咱们的皇帝要对落星城动手,要知道?落星城一旦没了,就相当于给大秦给西央甚至给其他一些边藩小国联合狙击的机会!”王子华也说不清楚此刻他是什么心情,只能说伴君如伴虎,君子之心难测。他们的皇帝明明能安安稳稳地享了这帝王之尊带来的无上荣耀,却偏偏要搞出这么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出来。
王子华走到一边,看着这一汪看似平静的湖水长叹一声,“因为他怕!他怕这个自小便刻意忽略缺乏管教的儿子反咬他一口!我们的皇帝啊,是真的怕了,对于烈王,他就算从来都没有重视过,就算从来都不曾给烈王太多的机会和赏赐,可烈王生生凭着这一身战功和危亡年纪轻轻就拼得一个亲王之位!你还记得烈王受封之日,其他人或许都没有看到,可你我都离得近,该是都看到了,皇帝将那封印交到烈王手上好。那眼中陡然升起的忌惮和害怕!甚至...”
“甚至,他都差点忘了下册封的圣旨,他的手在抖,又或许他整个人都在抖,这是他一开始就定好的规矩!谁能打下那边境十四城谁就能封王,怕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当年不过十几岁的烈王,皇帝更想不到,小小年纪的烈王就能叫整个军队都乖乖听他号令!”
“是啊,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皇帝已经没有了退路,若是退路没有了,那他还能做什么呢?这么多年来皇帝明面上一直在捧着烈王给他加封给他赏赐,让他成为北国的骄傲北国难得一出的骄傲,可也就是这样,皇帝终于将烈王捧到了一个人人都忌惮,人人都想将其打下来的地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