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站在窗前的月光下,在她的心中渐而散发出格外明亮且温热的光芒。
“这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李锦见垂眸看向了她,不过微微弯起了眉眼,柔声道:“念儿,你好好歇息。”
齐念双目直直的瞧着他,呆呆的点了点头。
眼瞧着他伸手推开了窗,一跃而起便轻巧的跳了出去。
浓稠漆黑的夜幕很快就将他的背影湮没了去,他便在她的眼中消失不见了。
须臾,依旧停留在原地的齐念这才讷讷的回过了神,顿时只觉双颊滚烫,绯红一片。
心跳得亦是很快,很急,仿佛即刻就要从胸腔之中蹦出来一样,令她不由自主的捂住了自己的咽喉,目光闪烁咽了口唾沫。
很快,她便意识到自己这是做了傻事儿了。
在下一瞬间,她转身便将自己面朝下重重的摔入了床榻之上,卷起一旁的丝被便将全身上下都紧紧的裹住了。
她定然是有些发烧了,捂一捂,明日清晨醒来就会好了。
她在心中碎碎念的暗自安慰着自己,一定会好的。
自此一夜无梦。
直到清晨时分,胭脂站在门外那一阵阵轻缓的叩门声将她自沉沉的睡意中唤醒了。
华府的规矩,早午晚三餐的时辰都是定好了的,不论是谁如若错过了用膳的时辰,这顿饭也就别想再吃了。
因着这样森严的规矩,是而齐念便给自己都定好了晚睡早起的时辰,毕竟用膳乃是人生头等大事儿,即便是一顿都不能落下。
丫头们服侍着小姐久了,自然也就知道她的习性,是而这会儿依旧也似往常那般让人来敲门唤醒小姐该起床来准备用早膳了。
她们自是不知齐念昨夜有大半宿都是在与人天南地北的胡侃着,自是双眼都不曾合一下,方才让今早这般异常,起不来床了。
眼瞧着敲了这许久的门里边都丝毫没有动静,胭脂倒也不急不恼,只转身就走了。
里面齐念倒是半梦半醒间松了口气,这下可算是能好好的赖床再睡会儿了。
只是这好景自然是不长,胭脂去了前院将声音清脆嗓门又高的姣梨找了来,不过是偷笑着向她使了个眼色,便退至一旁静静的等候着了。
姣梨亦是满面忍不住的笑意,站在门前清了清喉头,展开了手中的一个纸条,便高声一字一句的念了起来,“糖醋炸香骨,鲫鱼豆腐汤,虾仁百合片儿,西湖牛肉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