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业倒也没有藏着掖着的想法,听到赵彦发问,便道:“老夫在州城里还有几间铺面,其中有一间是位于州前街上的脂粉铺子,这些年下来只能说是堪堪收支相抵。前些天老夫亟需现银,本想将这间脂粉铺子和原来的酒坊卖掉,不过因老夫妻舅相助,倒是解了老夫的燃眉之急。如今既然有了这肥皂生意,老夫拟将其放到这间脂粉铺子里专卖,贤侄以为如何?”
“州前街最是繁华,员外所想自然是好的,不过这肥皂知之者甚寥,初时买的人应该不会太多,若是想要肥皂的经营走上正道,怕是至少要一两个月的时间。”赵彦微笑道。
王业见赵彦似乎胸有成竹,笑问道:“贤侄有何良策?”
赵彦也不卖关子,指着厅中放着的那一百块肥皂说道:“这一百块肥皂对半分割之后是两百块小肥皂,与皂团大小相等。世人皆爱贪小*便宜,员外不妨将这两百块肥皂免费赠与过往的路人,美其名曰‘免费试用’,并将肥皂的效用与价格大肆宣扬。
当然,这两百块肥皂不用一天便送完,可以分为五天,每天限量四十块。当天这四十块肥皂送完之后若是有人还想要,可以以原价购买。另外,这免费赠与的人群,最好挑选那些看起来生活还算富裕的妇人,毕竟女人比男人爱洁。
如此这般,按小子的猜想,半个月左右咱们这肥皂的名头便能在州城中广为人知,至于最后能否大卖,却是要看城中有多少人肯从钱袋子里掏钱了。”
王业闻言不由眉头微皱,面现沉思之色。两百块肥皂的成本大概在一两一钱银子左右,对于王业来说真的是九牛一毛,所以钱财损失方面王业倒不担心,他只是在思考这免费试用背后的深意。
半晌后,王业长吁了一口气,道:“贤侄,你这法子老夫虽大概能看出其中深意,以前却从未见别的商家用过,故而也不好胡乱置喙,不过贤侄所思所想倒是极好,老夫也很看好这个法子。那间脂粉铺子中老夫已然让人腾出位置,明日便将这一百块肥皂切割好送过去,其后便用你这个法子试一试。贤侄若是无事的话,倒是不妨也去看一看,老夫会与铺子管事提前说好。”
原本站在王业身侧,自觉存在感很低的王麟听到这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忙道:“好啊,好啊,明天我和师兄一起去,这几天没事做,快憋死我了。”
王业闻言脸上一黑,喝道:“最近你哪里都不许去,李夫子那里老夫已然打好招呼,什么时候能将《道德经》背熟,什么时候你才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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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一瞧,看一看,各位路过的客官们请留步一观。这是咱们店里的新事物,叫做‘肥皂’,这肥皂和那皂团相似,都是用来洁身沐浴、浆洗衣物的,不过咱们这肥皂可比那皂团好用多了。客官们请看,这是一件满是尘土污渍的衣衫,接下来我会用肥皂来清洗一番,各位客官可以先看看这件衣衫有没有作假。”
店伙计按照赵彦教的,将手中的衣衫递给围观的人们,等他们辨别无误之后,便将那件满是尘土污渍的衣衫浸入水中,随后涂上肥皂揉搓,片刻后又放入水中搓洗,最后再拿出来的时候,那件原本脏兮兮的衣衫已然被清洗的干干净净,与刚才简直是判若云泥。
围观的人群见状顿时齐声发出惊叹,哪怕是赵彦暗中安插进去的几个‘托儿’也是一样,他们压根没见过洁净能力如此不凡的物什,只是泡泡水然后搓洗搓洗,竟然就能将脏衣物清洗的如此干净,和变戏法一样,太神奇了。
赵彦混在人群中,见那几个‘托儿’只顾惊叹了,竟然忘记了自己之前教给他们的说辞,不由暗骂一声,只得自己亲自出口高声问道:“伙计,你这肥皂作价几何?皂团我没用过,却也知道一枚要八百文钱。”
那店伙计颇为伶俐,闻言笑道:“这位小哥儿问的好,本店这肥皂物美价廉,一块肥皂与一枚皂团大小相当,那皂团一枚要八百文钱,而本店的肥皂却只要五十文钱。”
此时那几个‘托儿’已然回过神来,其中一人忙故作惊叹的问道:“真的只要五十文钱?这可真是太便宜了,今天说不得要买一块回去给我婆娘用了。”
另一人也忙道:“是啊,是啊,这价格可是比那皂团便宜多了,不过这肥皂只能清洗衣物吗?我舅爷的外甥的婆娘的弟媳的兄弟在大户人家当家丁,他曾经用那皂团洗过手,说是洗过之后特别洁净,就跟那女人的手一样,又白又嫩又滑。”
店伙计笑了笑,说道:“众位客官,这肥皂除了能清洗衣物外,同样可以用来洁身沐浴,连那隐秘之处的陈年老垢都可以洗下来,更别说洗手了,若是有人不信,自可上前来试一试。”
听店伙计这么一说,不用那几个‘托儿’鼓噪,围观的人们便争相向前涌去,人群中的赵彦见状连忙后退,总算是没有被热情的人群给挤趴下。
“哎呀,你看我的手,用这肥皂洗过之后果然洁净了许多,可比用皂荚强多了。”
“嘿,前面的洗完了赶紧走开,老娘还没洗呢。”
“就是,就是,洗完了赶紧走开……”
那店伙计被裹挟在人群中载浮载沉,片刻后才反应过来,连忙高声喊道:“各位客官,都别挤了。这肥皂是新事物,所以本店每日特地免费赠送四十块给客官们试用,连续赠送五天。”
“真的不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