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彦不明所以,王业的私事与自己说做什么,好在随后王业徐徐将事情分说清楚,赵彦这才明了。
“贤侄,衡水县的十八个酒坊声名远播,想必你也有所听闻。不过这衡水城每隔五年便有一次品酒大会,会遍邀县内及左近酿造烧酒的酒坊参加,旨在选出一种色香味出众的烧酒出来,选出来的烧酒会在接下来的五年里被冠以衡水酒王的称号,这件事不知道你是否知晓?”
赵彦摇摇头,心中颇有些疑惑,不知道王大户和自己说这些做什么。
王业见状,笑着道:“除了那些酒坊参加之外,京城里几家大酒楼的管事也会被邀请参加,并负责品评各种酒类。在品酒会过后,这些管事会代表各自的酒楼购买一些属意的烧酒,回到京城后放到自家酒楼中贩卖。这其中好处多多,以贤侄的聪慧,想必亦能见微知著。”
赵彦略微一想便已明了,首先是名气,其次是利益。
只要夺得‘衡水酒王’这个称号,再加上京城几大酒楼为其背书,便有了名气。有了名气还不算,在品酒会中定为‘衡水酒王’的烧酒亦会成为京中几大酒楼优先采购的‘名酒’。
能在大明首善之地被称为‘大’酒楼,那底蕴自然不凡,就算每家酒楼随便采购个几千斤酒,想必也能让那拥有‘衡水酒王’称号的酒坊赚的盆满盈钵。
“贤侄,如今京城内出名的十几家酒楼,其中有一多半只是北京分店,其总店基本都在金陵,也就是南京。国初太祖诏令在南京城内设立了十六座酒楼,用以接待四方来客,之后太宗迁都北平,那十几座酒楼也多数在北京开设了分店,其名气南北诸省皆有所闻,譬如鹤鸣楼、醉仙楼、讴歌楼、鼓腹楼、来宾楼、重译楼等等。”
眼见王业给自己‘扫盲’扫上了瘾,赵彦心中疑惑更甚,不得不插话道:“员外,不知道您和我说这些到底有何深意?小子愚钝,还请员外明示。”
王业哈哈一笑,一边捏着唇上的小胡子,一边说道:“贤侄稍安勿躁,老夫下面即会说到重点。这品酒大会有了京中人士参与,那分量自然与众不同,久而久之近乎演变成了集贸商会之地。届时南北商人都会去凑热闹,若是你我携肥皂与香皂前去,未必不会一鸣惊人,亦能借那些商人之口,将两皂的名头传遍四方。只要有了名气,这两皂行销我大明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贤侄以为如何?”
还有这种好事?赵彦心道自己到底还是消息不畅,如果早知道有这么一个类似于‘展览会’的活动,那肯定不会错过的。
“员外见识广博,思虑周全,小子不及也。”赵彦拍了拍王业的马屁,又道:“不知道这个品酒大会何时开始?”
王业脸色突然一变,略有些阴沉道:“今年的品酒大会定于四月十八,距今还有半个月的功夫。嘿嘿,四月十八,这倒是个好日子,老夫记挂了二十多年的事,到时或许可以一并解决。”
在赵彦眼中,王大户平常都是和和气气,除了对待王麟与众不同外,对其他人都是笑脸相迎,更是没有在外人面前生过气、发过火,哪知道此时却罕见的阴了脸。
“员外……”赵彦欲言又止,也不知道王业刚才想起了什么,那脸色看起来实在有些渗人。
王业眼中戾气一闪而过,重又回复了原先的笑脸:“无事,老夫只是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对了,老夫自己酿了几坛烧酒,还想着带去品酒大会上请人鉴赏一二,贤侄待会儿回去的时候不妨带些回去,给令尊与令叔品尝品尝,看看老夫这烧酒味道如何。”
赵彦抱着一个小酒坛离开了王家,他很好奇最后王业所说的‘记挂了二十多年的事’指的是什么,不过王业没有解释,赵彦也不好细问,只是按王业言语中透露的意思来看,他似乎想拿这小酒坛中的酒去参加那品酒大会,也不知他是兴趣使然,还是与其所说的‘故人’有关。
王业虽然看起来平凡无奇,却颇有城府,他的心思不好忖度,赵彦想了一会儿便也不再去想,只要王业安分,生意稳定,赵彦倒是懒得去多管闲事。
傍晚,赵彦与赵信、赵全围坐在桌前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