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断云铁连夜离开黔安城后,一路不停北上,直到天色泛白,到得一处山岭之下时,才放缓步伐。
断云铁沿着这林间小路来到一条潺潺溪流边,见河水清澈,不由地捧起一手喝了下去,清水入肚,格外甘甜凉爽,直沁肺腑,浑身顿觉畅快不少。
好一个迷雾笼罩的清晨,环顾四周,眼前一片明艳,在小溪两旁开放着无数的花儿,不时有清风伴随花香扑面而来,令人赏心悦目,又见一道弧光惊起水面,带起片片涟漪,原来是那白鹭见人,惊慌飞起。
断云铁彻夜未眠,亦是疲惫不堪,但见得如此美景,又神清气爽了些,拿出刘承原交给他的小布包,打开一看,原来是张麻纸书,上面祥尽的写了古剑秋的隐匿地址,还画了简单的草图,断云铁阅了数遍,直到烂熟于胸,便将那麻纸书揉搓于掌心,来回几下,碎成粉末,又洒落河中。
奔走一夜,突又觉腹中饥肠辘辘,便拿出干粮就着河水吃了些,正待起身要走,心道:“此地甚是清静,又这般美景,何不小歇片刻。”
当下寻了处平整之地,草坪为席,树荫做伞,包袱细软当枕,倒也悠然自得。
细细回想这一路风波,思潮翻滚起伏,涌起一阵悲伤惆怅。
朦朦胧胧中,感觉似有一双柔软无骨的纤纤玉手在轻轻抚摸他的脸颊,好生受用;这手好似血焰教那刁蛮无理的美丽少女,却又不似;又似那董老汉之女,却也不是,他想握住那只手,又力不从心。
这少女突然站起身来,嘤嘤抽泣道:“你为何不救我?……为何不救我?不救我……”
断云铁正要解释,那少女起身便跑开了。
蓦又见到血焰教的少女手持利剑从远处疾奔而至,杀将过来,断云铁挥掌要拍,却使不出半分力道。
又见血焰教那灰袍老者杀气腾腾地挥掌攻了过来,断云铁大惊失色,一跃而起。
却原来是个白日梦,还冒了一身冷汗,不由哑然失笑。
再一看天,已是太阳当头高挂,没想到这一觉便睡至中午了,又到河中洗漱,起身边走边想道:“按书所示,古公子被万剑门掌门师叔寄托在浙阳城外,也不知那古公子现如今是怎个的情形了?须的尽快寻的他。”
沿着小河行了小半时辰,便见前方有几户人家。
断云铁心想:“且先问问地方。”
来到一户人家,叩门见过主人。
那猎户见了断云铁,倒也好客,便将断云铁请进屋内,只见屋中零零散散地摆放了几件简陋的弓箭、兵器,墙上挂着各类皮毛,肉干,原来是个猎户。
当下断云铁又与主人互道姓名,原来这猎人姓程,清江人氏,靠狩猎为生,便在这距山林较近之地建了这木屋,以作打猎和临时储存之用,待猎有所获,便制好毛皮肉干,再运到清江城贩卖。
程猎户斟了酒水,又切了几碟兽肉待客,断云铁连日奔波,风餐露宿,闻得这肉香,垂涎欲滴,早已按耐不住,却又怕失礼,只得盯着食物,狠狠咽了几口唾沫。
主人见状,笑道:“断兄弟必是饥渴了,粗茶淡饭,但请慢用。”
断云铁当下也顾不得这许多了,埋头便是一阵狼吞虎咽,顷刻之间,风卷残云。
酒足饭饱后,谢了程猎户的盛情款待,又问道:“程大哥,我欲往浙阳城,如何去得?”
“此地再行二十多里便到清江城,出城再经夷陵到襄阳城,便距浙阳城不远了”
“如此说来,我且先到清江城备了马匹,十日内便可到了。”
“是的,若有快马便可到得。”
断云铁心中欣喜,一再谢过程猎户,立时又动身上路,翻越过几道山岭,在尚午时分,终是到了清江城。
这清江城虽不是大城,倒也算街市繁荣了,只见街道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三教九流,也是一应俱有。
断云铁寻了一间客栈,自顾上了客房,给了钱两交待小二代买马匹,又分咐打好热水,在房内泡了个热水浴,顿觉神清气爽不少。
又想起师傅教诲,便端坐床榻之上,坐定调息,闭目运起空瞑心法,气走脉络,神凝三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