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瞬间包围了整间审讯室,氛围凝滞而沉重。;
昏黄的灯光,无力地照着一脸苍白的安静的陆福林。
“是的。”陆福林轻轻地点了点头,紧张的脸色由黄色变成蜡一样白,嘴唇也变得苍白无比,他沉默地垂着脑袋,脸拉得老长,目光黯然失色,有时呆望着地面,他的眼里充满了忧伤茫然,低低地说,“我的童年并不幸福,父亲陆金海娶了个后妈,那后母经常虐待我,只要我做错了事,就会打我,指着鼻子骂我。”
“久而久之,对于大人指着鼻子责骂小孩,你心中有阴影?”景清漪铁青着脸,那表情像是要和谁决斗一般,听着陆福林的叙说,和当初她的推测没有什么出入的地方,她的眼睛,平常是那么澄澈,现在却闪着数不清的各种暗光。
“嗯……后来因为父亲陆金海出事,后母走了,我就只能被迫送到福利院。”陆福林拉耸着脑袋,想起以往的旧事,他的目光灰冷,眼神迟滞,轻声诉说着,“在福利院过的日子是我最开心的时光,虽艰苦,但过的简单快乐。”
接着,陆福林就絮絮叨叨地说着在福利院的一些基本情况。
“这些我们大概也了解了一些情况,大致上出入不大。”景清漪微微颔首,她的脸上蒙着一层阴云,她的眼睛非常明亮,非常深透,里面含着一种热烈的光,不仅给她的安静的面庞添了光彩,而且自从她一走进审讯室里,连这房间也似乎变得明亮起来了,她不动声色地转移着话题说,“现在我们来说说你杀害死者周韵琴和陈文琳的经过。”
陆福林皱着眉头,抬眼,黯淡无光的眸子紧紧地盯着景清漪,许久,在他的眼睛里掠过一抹浮沉的乌云,他轻轻地点了点头。
“怎么就控制不住想要杀人?”景清漪也攻读过犯罪心理学,知道大部分人犯罪是因为冲动而导致的杀人,她轻蹙眉,眼睛清澈晶莹,微微转动的眼珠流露着一层梦似的光彩,她顿了顿,一针见血地逼问道,“就因为是死者周韵琴指着小孩子的鼻子骂人的场景刺激到你了?”
“这个原因是一部分,另一部分的原因是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杀念。”只要想到那段暗无天日的时间里被难以抑制的杀念折磨着,顿时,陆福林充血的眼睛闪着严厉的光芒,眼里冒出的愤怒火焰照亮了他黝黑的面孔,他愤愤地说,“我有个心魔,这个心魔折磨了我有二十年,非但没有控制好,还愈演愈烈。”
“诸如以上的理由,你把死者周韵琴作为你的目标。”景清漪一瞬也不瞬地盯着陆福林,她的睫毛密而黑,在睫毛底下的那一对眼睛,集中着所有的活力、言语和智慈,她扬起声音冷厉地问,“那你杀害死者周韵琴的第一案发现场是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