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侍者的声音很温柔,噙着暖暖可亲的笑容,景清漪从沉浸的思绪中被这样的一道声音拉回了注意力,扯着淡淡的笑意,回声:“谢谢。”
“不客气。这个东西是你的吗?刚刚被风吹掉到地上去了。”女侍者翻了翻刚刚从地面上捡起来的订单,递给景清漪,让她瞧着。
“哦,是我的。”景清漪伸手接过,捏在拇指跟食指间,仿若千斤重,低声说,“要不是你,掉了我都不知道呢,谢谢。”
“是啊,你都在这里坐好几个小时了呢!”女侍者始终笑着,无可挑剔的服务态度,而后甩着马尾走开。
是几个小时吗?原来在不觉间,她竟已坐了那么久,怪不得,感觉腿会有些发麻。
景清漪觉得,她应该要彻底查清楚当年那件事的原委。
如果一切真如邓建辉所说,那她想,应该要重新审视她和祁懿琛的这段婚姻了。
从茶馆出来,景清漪直接拦了一辆出租,把景闻所在的医院地址报给了司机。
她对这座城市不熟,不知道她要去的医院竟是离茶馆那么远。
司机绕啊绕的,足足绕了两个多钟,最后还越走越偏,偏到景清漪心生警惕,心底滑落着一丝惧意,生怕自己拦下的是一辆黑车。
出于防患意识,景清漪掏出自己的手机,想着万一有什么情况,才好第一时间打电话。然而,手机却是黑屏的,已经是没电关机状态了。
所幸,那之后没多久,便让她看到了医院的标志。
付车资的时候,司机调侃了一句:“姑娘,我长的到底有多像坏人?这一路瞧你紧张的,手心都冒汗了吧?”
景清漪看着司机一边找钱,一边侃侃而谈,双手也是下意识的挪了挪自己的手心,确实,真有点粘糊糊的。
因为心里装着事,也无心细听司机的话。
之后,他找好零钱,翻头递给了景清漪。
而后,景清漪推门下车后满怀心事地进了医院,依着记忆中的路线,绕过众多人群的门诊大楼,直接走向住院楼。
景清漪不知道的是,在她这样的一天时间里,已是有个男人,从A市飞到B市,从市区找到东南西北的各处郊区,动用了他在这座城市的所有人脉,只为找忽然联系不上的她。
而当她在看到那个男人的一刹那,几乎整颗心都给融化,更多的是不知所措……
景清漪心神不宁地走进景闻的病房,刚巧景闻已经进入熟睡状态,她走进里间的卫生间,打了泡泡洗了手,也洗了脸。
医院里总是会有呼天抢地,歇斯底里的哀嚎声,那些被送过来的急诊病人,或者重病中的住院患者,总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不治身亡。
于是,家属们都会控制不住悲痛的情绪,呼喊着。
只不过,这样的声音,在如此安静的夜晚,更显凄厉。
景清漪听着这些声音,脑中浮现的,全是她父母惨死的样子。
按照邓建辉所说的情况,当年的情景必是凄惨无比。
因着给她一个平安健康的童年,刻意找催眠大师抹掉有关那段往事的记忆,已然成了她生命中最残忍的时光。
她在伤感之余,又觉得特别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