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叔后来解释道:“不是跑了,是鬼气没了,我们顺着八卦罗盘指示的方向去找,那么浓重的鬼气,却在我们赶过去的时候,消散了个干干净净,就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
“那到底是有没有鬼?”我不甘心的问。
“有,还是一个怨鬼。之前没有发现她,看来她是因为到了‘鬼月’,阴气重,所以才会出现的。翠的魂魄很有可能就是被她给逼迫出体外的,可不知为何,她能隐藏鬼气。”叔说的极其缓慢,像是一边说,一边在冥想。
“什么是鬼月?”我好奇,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农历七月就是鬼月,七月初一是鬼门关大开的日子,让那些终年受苦受难,禁锢在地狱的冤魂厉鬼走出地狱,获得短期的游荡,享受人间的血食,所以人们称七月为鬼月。”赵小满给我解释。
“这可如何是好啊!”村长双手一拍,一幅无可奈何了的样子,一个欲色鬼就够喝一壶的了,这会又出来一个怨鬼,还真是棘手。
“无妨,今夜就是中元节了,百鬼夜行,阴气数一年中最重,她应该还会出现的,我已经在此地布下了法阵,只要她再出现,便逃不了了。”
我这才知道,叔和赵小满刚才出去是布阵去了。
我们一行人往回走,时间还早,叔说要回家准备一些晚上用的东西。
到了村头,大家分开,各自回家。晚上的行动人越少越好,村长,来福自然是不必去的,至于我,叔的意思是把我送到王瞎子家,暂住一晚,我自然是百般不愿,可看叔那样子,根本就没有商量的余地,倒是赵小满,她一直跟着我们,叔好像也默许了她参加晚上的行动。
对于赵小满,我越发的好奇了,我可以肯定她不是鬼,可她上午对我说的那番话,每每想来,还是“回味无穷”,对于这个谜一样的女人,我想叔知道的肯定比我多的多,可我只要一问跟赵小满有关的问题,他都对我爱答不理的。
不想了,回去吃完饭,睡一觉,看看晚上能不能想个法子,让王瞎子带我偷偷的去看看叔捉鬼,我瞅着那王瞎子每次听到这事,都很兴奋,想来也是很想参与其中的吧,只是和个瞎子一起去,多有不便…;…;
“问先生…;…;等下…;…;等下…;…;”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突然传来了村长的喊声。他不是回家了吗?怎么又跑回来了?
“不好了,又-他娘的出-出事了…;…;”村长跑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一听出事了,心里咯噔一下,预感到不好。果然,下一秒,村长说道:“老徐家的闺女上吊死了!你快跟我去看看吧!”
要说普通的死亡,村长肯定是不会来找叔的,但凡找到叔,肯定就是这人死的邪,叔也没问咋回事,转身跟着村长就走,我和赵小满也赶紧跟了上去。
“我这还没着家呢,就听人说老徐家那闺女上吊死了,好像是吊在门框上死的,最最诡异的是,她的双脚都没有离地,站在地上吊死的,你说站在地上,咋还能吊死呢?又一听出事的是个姑娘,就琢磨着是不是又是被那色鬼害了,一时想不开自杀的,所以就急急的跑来,叫着你去瞅瞅…;…;”村长一路走一路解释。
白泥洼的大姓是王,姓徐的没几家,都住在村子的最西南边,我们赶到的时候,那姑娘的尸体已经被抱下来了,在院子里一张门板上躺着,脸上盖着几张土纸,那个我知道,是隔断阴阳的盖脸纸,据说如果死后不用盖脸纸分出阴阳,亡者就进不了天堂,连阎王爷也不收,会成为孤魂野鬼。不过关于这个,还有很多种说法,信不信的,当个瞎话听就罢了。
我又瞅了一眼屋门框,那里还耷拉着一截绳子,不过早已被剪断了,随着风一摇一摆的,看那高度,我踮起脚尖,一伸手约莫都能够个差不多,那么矮,真不知道那姑娘是咋吊死的。
徐家整个院子里,都回荡着惨绝人寰的哭声。这一幕非常的熟悉,我又想起了小时候,家人一个接一个死去的时候,那种悲痛欲绝的哭声,那绝望到窒息的心情,真的是无法用语言来表达的…;…;
门板旁边瘫坐着一个妇女,和一个年龄和我相仿的小男孩,哭声是她俩传出来的,不远处的墙根下则蹲着一个男人,男人表情呆滞,手里夹着一支烟,却没有吸一口,直到烟燃尽了,烧着了他的手指,他才一个哆嗦把烟丢掉,用那粗糙的大手狠狠的摸了一把脸。
村长迟疑了一下,走到那个男人身边,又给他递了一支烟,并低声和他说了些什么。村长刚说完,男人猛的抬起了头,朝我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继而站起来怒气冲冲的朝我们走了过来。
“看什么看?死了人有什么好看的?我看你们是来看我们家热闹…;…;你们都给我滚出去,滚!!!。”男人虎目蕴泪,怒吼着把我们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