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市警局审讯室内,气氛紧张,弥漫着一股火药味。
林啸波看着桌对面的年轻女人,正盯着自己十个手指头在看,似乎在研究指甲做得是不是不够漂亮。女人穿金戴银,看起来一副贵妇人的模样,身上穿的看起来都是街头流行的某些世界大牌的衣服,只是,这品味,他实在不敢恭维。
审问已经持续了两个小时,却毫无进展,对方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应对方式,让林啸波耐心已经耗尽,他突然起身,双手撑在桌面,俯视着对面的女人。
“秦女士,我最后再问你一遍,刘小童现在人在哪?是不是你丈夫为了给你儿子张航出气,绑架了刘小童?”
“你问我?我问谁?”秦女士气焰一如既往的很嚣张,“警官,你现在要去审问的是刘小童,他为什么打人?还有他那个不要脸的母亲,教出什么样的儿子?我儿子牙齿都被他打掉了!这笔账我找谁算?”
林啸波用力一拍桌子,“那是因为你儿子侮辱刘小童的母亲在先!”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配合着他严厉的质问声,终于把对面女人的注意力,从她的指甲和衣服上转移到案件上来。
秦女士嘴角抽动了半天,继续辩解,“好,就算我儿子说了他母亲两句,他就至于动手打人吗?他打人还有理了?你们这警察局到底维护什么人的利益?不是应该维护受害者的利益吗?你们为什么一直偏向他们?他们到底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说说看,我老公有的是钱,他们给的起,我们出十倍!”
林啸波瞬间气结。
陆尨和宁澄一直站在审讯室外面的单面玻璃墙前,看着林啸波在审讯室里面,和张航的母亲秦女士斗智斗勇。
但过去两个小时,纵使林啸波使出浑身解数,也没有从这位秦女士身上挖掘到任何有用的信息。秦女士一口咬定,是刘小童先打了她儿子,他们是受害者,不应该在这里被审问。至于她丈夫和儿子,早已不知道躲到什么地方去了,刘小童到底是不是被他们绑架的,现在还是个未知数。
按照陆尨的说法,刘小童是被熟人带走的,他们刚回到警局的时候,林啸波问他,沧海爷爷,画眉,还有张航的父亲,谁最有可能是带走刘小童的人。
他的回答只有三个字,都有关。具体怎么有关,他没有解释,说审讯完张航母亲等人之后,再对罪犯做心理画像。
“陆教授,张航的检验报告已经拿到了。”警局的杨智,手里拿着一叠检验报告书,大步跑到他们身边来。
陆尨接过报告书,迅速翻阅,嘴角扬起一丝鄙夷,“这伤还真够重的。走,进去跟秦女士聊聊人生,谈谈梦想,千万不要谈家庭教育,更不要谈股票和基金。”
宁澄听出他是在讽刺,忍不住笑了笑,向杨智说了声“谢谢”,准备跟随陆尨进入审讯室,却被杨智拉住。
“宁医生,我们林队长,今天是不是被宋局批评了?其实,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林队昨天一天一夜没睡,一直在追查刘小童的下落,他知道刘小童是你的亲戚,怕你着急,想要尽快找到他。他昨天其实跟我说过,让我联系陆教授,向他汇报刘小童失踪的事情,结果我给忘了。”
“你不是忘了,你是怕给陆教授打电话吧?”宁澄笑问道。
眼前这个高高大大,却有些憨厚的小伙子,是林啸波最得力的助手,她每次来警局送法医鉴定报告,或者沟通案情,都是他接待,渐渐就很熟了。
杨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被你看出来了?陆教授这个人是挺恐怖的,每次问问题都要把人问个半死。我其实是想等案件信息更多一些,更有眉目的时候再给他电话,哪知道他今天就来警局了,刚好遇上宋局也在。可怜我们林队又替我挨了宋局的骂。”
宁澄安慰了他一两句,让他不要介意,这件事说来说去责任还是在她,让他以后有什么事情要传达给陆教授,可以直接跟她说。杨智当然很乐意,很满意地离开去忙别的事情了。
宁澄进入审讯室,在陆尨身边的空椅上坐下来,他还在盯着手里的报告在看,林啸波站在旁边,双手抱胸,也没有开口说话。
“三位警官,我是不是可以走了?我还要去公司,你们要知道我们公司处理的都是上亿的大生意……”
“张航在哪?”陆尨迅速打断她的话。
“我儿子被打得下不了床,需要人照顾,我跟我老公都没有时间,只能把他送到爷爷奶奶家。”秦女士理直气壮。
“你儿子只是被‘打’得掉了一颗门牙,他睡觉需要用门牙?他是挂在树上睡,需要用牙齿咬着树干?”
“……”宁澄强行咬住下唇,微微低头,免得笑出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