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家,客厅内。
一个烟灰缸猛地自前方狠狠砸到了凌绍宇的头上,然后又“砰”的一声掉落在了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鲜红的血液汨汨的从凌绍宇的额前流下,从那裂开的一道深深的口子上,便可以看出下手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也明显可见对方的怒意有多么深重。
可眼见如此,凌夫人也只是皱了皱眉,正襟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无动于衷,既没有上前关心凌绍宇的伤势,也没有开口对他说什么。
整个客厅里亦是没有一个人敢多半句嘴。
凌绍宇挺直着背脊站在大厅中央,面上依旧木木的没有任何一丝表情,就算是被烟灰缸重重砸到脑袋的时候,他也是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始终哑口无声的站在那里受训,不曾发出半点声音。
凌董在沙发前来回走动一下,心里实在气不顺,手掌“砰”的一声拍在茶几上,便又指着他怒骂起来:“看看,看看……那就是你口口声声所说的最温柔善良的女人?你这是瞎了眼了吗?!那样的一个不要脸的小贱人,你也敢往家里带,我们凌家的脸都要被你给丢尽了!”
凌绍宇垂下眉眼,微微动了动唇,兀自开口说道,“蔓蔓不是那样的人,她会突然变成这样肯定有原因的。”
“你还有脸替她说话……简直是执迷不悟!冥顽不灵!”凌董顿时更怒了起来,茶几上没有东西可扔,一转身便又举起旁边柜台上摆放的花瓶,想着要再朝他砸过去。
凌绍宇的大哥见此连忙从沙发上起身走上前去劝阻,那么大的花瓶再往头上砸,脑袋都有可能要开花了。
“爸,别再砸了,二弟这都已经受伤了,您就消消气吧,有什么话好好说,二弟总能听进去的。”凌大少费劲的从凌董手里将花瓶夺下,然后又到凌绍宇面前低声道:“二弟,你也别拗了,先跟爸服个软。”
闻言,凌绍宇依旧纹丝不动的站在那里,嘴巴紧紧抿着,就是不再开口说什么。那头顶上的鲜血顺着他的眉眼滑落了下来,在他的右边侧脸上留下一道鲜红的痕迹,叫人看着异常吓人。
愣是这样子,凌董依旧没有消气,看着凌绍宇越是硬气,他便越是想动怒,于是又想举起花瓶砸他。
凌大少感觉很无奈,弟弟不愿意低头,劝又劝不住,就只能去他爸那边拦着了。
最后凌夫人也看不下去了,终于沉声开口说道:“好啦,打也打了,骂也骂了,教训得差不多就行了,你难道还真的想要打死他啊?即使他再怎么样,那也还是你儿子。”
凌董深深喘了口气,脸色铁青着,手下虽然听凌夫人的话把花瓶放下了,嘴里却还是指着凌绍宇骂道:“你真是鬼迷心窍了,被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竟然到现在还不知道悔改。这个世上是没有女人了么,你非要去找那样一个破烂货……”
他冷冷的发出警告:“我告诉你,你最好立马跟那个女人把关系断了,以后都不要有来往,不然这凌家大门,你以后也要再进了!我们凌家绝不接受那样的女人进门,你听到没有?!”
凌绍宇稍微低下头,嘴角坚毅的紧闭着,还是没有回答。
凌夫人扫了他一眼,面色沉沉的道:“绍宇,你也不要怪爸妈心狠,这回你犯的错确实是太大了,为了那样一个谎话连篇,一心算计的女人闹成现在这样,你觉得值得吗?如果她的品性是个好的,你要真是那么喜欢她的话,妈也不会太拦着。可你看到了,她根本是拿你当靶子,她是在利用你,像这样居心**的女人,你让我们怎么去接受?”
说起来连她都想动怒,苏蔓那个小贱人,如果没有她,今天晚上怎么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那才是罪魁祸首,凌家就是被她给拖下水的。
凌绍宇垂下的眼皮轻轻颤了一下,额前的血迹便又滴落了一下,慢慢的模糊了他的眼睛。
凌大少奶奶正坐在凌夫人旁边泡茶,抬起头来时,看了一下他那满脸血色斑斑的样子,眼底里闪过一抹微微的同情之色。
凌董转换了一口气,在首位上坐了下来,端起凌大少奶奶泡的茶,轻啄了一口。
然后,他才对凌夫人道:“明天记得备一份礼先上夏家道个歉。”
虽然说,这次的事是由夏家的继女主谋的,但他们家绍宇也算是帮凶,而且事件又是发生在他们家,这少不得要给夏家一个交代。
“我知道了。”凌夫人应道,脸面隐隐不悦:“原以为那位夏小姐应该是个好的,谁知道气性竟然这么大,本来一件小事情忍忍就算了,结果她却非要把局面闹得这么大,亏得我先前还想着撮合她跟绍宇……似她这般不温驯的人,进了我们凌家的门也不会安分到哪里去。”
他们凌家一向低调,还是第一次落得像今天这么难堪的境地,原本好好的一场寿宴,最后还闹得不欢而散。
苏蔓那个贱人是元凶,那夏唯一也好不到哪里去,如果她肯早点罢了,又怎么还会有后面这些事情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