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夭却以为这是时文儿不喜韦幼青与自己过于亲近,心里酸苦,可因对方是韦幼青的父亲,她也不能说什么,赌气自顾自与花慈阳建立连接,由花慈阳将自己接引回宫。
胡灵均与时文儿见李桃夭突然消失,有些惊讶,叹道:“这是什么法术?当真是神奇了。”
韦幼青刚要回答,却突然觉得有些不妥,连忙止住他们二人的话头,问道:
“米粒儿来了吗?”
胡灵均与时文儿皆吃了一惊,同时问道:“米粒儿?他要来吗?”
韦幼青点点头,他知道如果米粒儿来了,若是躲在暗处偷听,即便是自己,也很难把他找出来。
想想刚才众人只是说了一些闲话,似乎没有什么太过隐秘的不能让人知道的东西。唯有花慈阳的秘道看起来惊世骇俗一些,故而若无其事的笑道:
“他虽说了要来,可既然到了这个还不见踪影,大概是有事耽搁住了。”
韦幼青边说边向时文儿与胡灵均使了个眼色,又故意旧话重提,做出不服气的样子,不屑的回答道:
“这来回行走的法门有何稀奇?不过是仙家的一些小法术罢了,而且威力并不大,一次最多传送两人,太远了也不行。”
韦幼青这话是故意解释给米粒儿听的,二人自然明白。想着这院子里多了一双鹰一样的眼睛,三人皆觉得不太舒服,也无法再细聊,眼看夜已深,俱都各自回房睡觉。
第二日,韦幼青作为楚地李承宇送来的大夫,再次入宫为皇帝诊病。果不其然,皇帝的病正如韦幼青所预料的,正是一次次的被冥界之气所侵扰,如今已经到了无药可医,只能姑且续命的地步。
李承嗣平静的看着面前的大夫,眼神亦是平静的,好像已经没有任何事能够让这位皇帝的心绪泛起波澜。
韦幼青这样近距离的瞥了一眼李承嗣,即认准这双看起来温婉,实际上深不可测的眼睛正是李桃夭的眼睛。
韦幼青心里奇怪,不明白这么相似的长相足以证明桃夭是皇帝的女儿,为什么眼前的李承嗣却依然那样对自己的妻女。
韦幼青诊脉完毕,躬身请示道:“陛下阳气不足,身子骨虚弱,由幼青为陛下开些调理的滋补药方如何?”
李承嗣轻轻的叹息一声,道:“要说滋补,什么药能比得上慈阳子的龟息养生丹呢?”
韦幼青心里奇怪,这多疑敏感的皇帝,为什么从来都不怀疑花慈阳的药是有问题的呢?
他不好抬头直视李承嗣,以天眼暗自查看李承嗣的神情。却见对方温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不好说是凌厉还是绝望的眼神。
这眼神是一种对任何人都无法信赖的绝望,如困兽犹斗,无望的挣扎。韦幼青想,看来眼前的皇帝已经不知道该信任谁不该信任谁了。
韦幼青对眼前的李承嗣有了一丝同情,眼前这位天皇贵胄,不过是这个金碧辉煌的监牢里,一个绝望的囚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