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抱住李桃夭大哭了起来:“总算是又见着你了!我苦命的女儿啊!我的儿啊!”
李桃夭听赵老太太哭自己的母亲,心中一直忍耐着的悲苦此刻再也忍耐不住,趴在老太太的怀里大哭起来,赵夫人也随着垂泪不止。
郑秉德见状在旁边劝道:“姑祖母,桃夭姐姐是来为您老人家祝寿的,怎么这样只顾着哭了?幸亏这里没有外人,不然看着多不像。”
众人听了郑秉德的话,这才收住眼泪,到外面与来拜寿的客人厮见过,茶毕更衣,方出堂上拜寿入席。
远处的纱帘飘下琴瑟之音,悠扬清澈,如青峦间嬉戏的山泉;又如杨柳梢头飘然而过的微风,轻柔绮丽,时而琴音高耸如云瑟音低沉如呢语;时而琴音飘渺如风中丝絮。
李桃夭心中恍惚,如此曼妙琴音,似乎除了师父,别人也弹奏不出了,只是……李桃夭暗忖,难道师父会到这里来吗?
好在那轻纱很快撤去,却是一紫杉少女,白皙的脸庞,线条柔和。淡淡的娥眉,颇带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
一头青丝柔顺亮滑,随意的挽成一个髻,几缕发丝垂在耳边。腰肢纤细,双手柔若无骨,清秀中透露出一种清冷的气质。
李桃夭心里一动,问旁边陪坐着的郑秉德道:“这位抚琴的姑娘,可就是那妍宝儿?为何请她来抚琴?莫非翾飞哥……”
郑秉德笑道:“这姐姐得去问翾飞哥,前几日,翾飞哥哥还要接她入府,因翾飞哥眼下不能婚娶,老太太想抱重孙子,就同意了。可近几日他又不接了,不知是为了何事。”
李桃夭打量着妍宝儿,叹息说:“倒是个可人疼的女子,表哥可不要负了心才好。”
两人这边说着话,远远的赵翾飞陪着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这男子身姿伟岸,相貌堂堂,一双细长的凤眼清冷的打量着眼前的热闹景象。
如果韦幼青在这里,他一定能认得,这个人正是华琪。只是此时韦幼青在前厅与众人周旋,又记挂着米粒儿那边的进展,更不可能跟着作为主人的赵翾飞进入内堂。
李桃夭记不起华琪,华琪却认得李桃夭。他嫌恶的皱了皱眉头,远远的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了下来。
“就是她吗?”华琪冷冷的问,“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翾飞点了点头,低声道:“华先生,那天晚上的事实在是太蹊跷了。只要能让她想起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就能揭开李承宇得位不正的秘密,还丽妃娘娘一个公道。”
华琪目中似有精光一闪,却又很快恢复如常。他神色漠然的看了一眼赵翾飞,道:“我走的时候,要带上那个孩子。”
赵翾飞点点头,“他不在这里,在京郊田庄。华先生这次做成此事,赵某就带着孩子和此女一起投奔马先生。”
华琪依旧神色漠然道:“赵公子,我没想帮你做什么。此女甚是邪恶,竟然能在这场内乱里活下来,不过是因她什么也不记得了。我只是想圆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句话罢了。”
他转头看着赵翾飞,“那个孩子,你没有办法证明他是那李承嗣的儿子,留着只是个祸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