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怀希一转身,一手抄起他扔来的枕头,脸上依然带着玩味的戏谑笑,有时候他真怀疑,自己的医院已经兼职做了酒店,这些好友,只要是成双成对的,没有一对例外,会滚在床单上。
“还是你的手残废了,连敲门都不会?”寒逸天凌厉的眸光仿佛想杀人般射着他。
“冤枉啊,如果你们下次要办事什么的,不想被人进来观赏的话,麻烦你反锁好房门啊,而且前几次我来的时候,我敲门都没有人理我,我还以为你不需要我敲门就可以直接进来了。”洛怀希很无辜地说。
天啊,在医院的病房里亲热,还被医生抓个正着,童画恨不得此刻可以在他们的面前,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这回真是丢脸丢到姥姥家去了,她钻进被子里,干脆当个鸵鸟算了。
“哼,下次进来不敲门,我就剁了你的手。”寒逸天斜睨他一眼,冷哼一声,见童画把自己的整个人都缩进被子里,不禁又觉得好笑了,“小画儿,你把自己闷在被子里,是想把自己闷坏吗?”
“呜,你不要管我,你让我闷死算了。”童画垮着脸,闷闷地说。
“在说什么傻话,我不会让你死的,先让怀希帮你检查一下身体,看还有没有问题。”寒逸天伸手掀开她的被子,把她如火烧般火红的脸从被子里挖出来。
“不用检查啦,我只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我的身体没有事。”接触到洛怀希那暧昧的眼神,童画害羞的连头都不敢抬起来了。
“看样子,你的小画儿精力充沛,身体应该没有什么大碍,你可以放心了。”洛怀希不用接触她的身体,只是用清明的视线打量了她一番,从她的脸色和气息就可以得知她的身体并没有问题。
“你真的不用替她检查了?”寒逸天虽然相信他的医术,但是事关小画儿,他还是觉得应该谨慎一点。
“相信我的目光,她真的没事了,随时都可以出院了,如果你们还想留下来做完刚才的事情,我是不会反对的。”洛怀希双手一摊,脸上带着暧昧的笑容,向着他们眨了眨眼睛,他们不是第一对在这里滚床单的情人,当然也不是最后一对,他都已经司空见惯,如果他够坏心一点的话,在房间里装个摄像头什么的,他都可以改行开A-V店了。
“你可以滚了。”听见他的保证,寒逸天立即下逐客令。
“我这就滚,如果你们需要什么情趣物品,随时可以通知我,我可以马上就给你们送来,让你们享受到至高无上的快感……”洛怀希话还没说完,在寒逸天凌厉的杀气袭来之前,身影已经迅速地往门外闪去,叮当一声,一只茶杯狠狠地撞在门板上,掉落在地面,然后可怜地粉身碎骨,碎成了一片片。
“洛医生,好流氓。”童画红着脸,尴尬地说。
“他就是这德行,得闲没事就喜欢倜傥病人。”这医院有他这样的医生在,没倒闭真是奇迹,寒逸天铁青着一张俊脸,掀开她的身上的被子,伸手去脱她的衣服。
“啊……逸天……”童画愕然了一下,赶紧伸手按住他的手掌,都已经被打断了,难道他还想继续?
“你想哪里去了,我只是想帮你换衣服出院,不过如果你还想在这里做完刚才没完的事情,我是很乐意奉陪的。”望着她泛红的脸颊,寒逸天的唇上不禁勾起了一抹邪恶的笑容。
“不要。”汗……原来他是想帮她换衣服出院,她还以为,童画这回连脖子都红了,她赶紧拉开他的手,害羞地说,“我自己来就行了。”说着,赶紧抱起来一旁的衣服,跳下床跑进更衣室里。
“小画儿,真的不用我帮忙吗?”身后传来他透着戏谑的声音,和浑厚的低沉笑声。
“不用啦,我自己来就行了。”童画在更衣室里,面红耳热地快速换上衣服,当她出来的时候,已经收拾好可以离开了,直到坐上车,她依然感觉到自己好像在做梦一样,也许是因为他的态度变了许多,让她觉得有点不太踏实。
“小画儿,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在梦里的时候都梦见什么了?”鬼帝出来之后,只跟他说了,童画是因为贪恋梦境,所以才会迟迟未醒来,他真的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梦境,能够让她如此沉迷。
“呃……这个……”想起梦境的事情,童画的脸色不禁变得有些尴尬,这让她怎么说才好呢,难道她要直接说,她把心里的渴望倾注在梦境里,然后虚构一个不存在的故事?
“嗯,怎么了?不能说吗?”寒逸天挑眉,关心地问。
“逸天,我觉得有点累,你让我休息一下好不好?”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曾经窥探过他的梦境,也不能把她YY的梦境告诉他,童画的身体靠在椅背上,借由这个理由逃避那问题。
“那好吧,你先休息一下。”寒逸天伸手把她拥进自己的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休息。
“如果你一直都这么温柔地对我就好了。”童画靠在他的温暖的怀抱里,忍不住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你说什么?”没有听清楚她的低喃,寒逸天低首望着她问。
“没什么,我只是突然感到很高兴,逸天,你的下巴长了胡渣子,有点刺手,痒痒的。”童画有些大胆滴伸手抚摸着他的下巴跟唇边的胡渣子,忍不住感到好奇。
“还不都是因为你。”他还没试过像今天这么邋遢的,她到底在他的心有多大的影响力,可想而知。
“嘿嘿,对不起啦,我不是故意要昏迷那么久的。”当她看见,他双眼布满血丝,脸色憔悴,下巴长着胡渣子的模样,她还真是吓了一跳,寒逸天对自己的形象是很注意的,虽然不至于有洁癖,但是也不会允许自己邋遢成这样的,这都是以为她啊,只要想到他为了自己连自己的形象都不顾,她的心里涨满了满满的感动。
“小画儿,以后不准再这样了,听到了没有。”寒逸天伸手抬起她的下巴,深邃的蓝眸攫住她的视线,霸道地说。
“听到了,我以后不会再让你担心了。”她喜欢他霸道的关心,她毫不犹豫地应诺着。
“这才是我的乖女孩。”寒逸天俯首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然后把她的头按进自己的怀里,低沉的嗓音宛如催眠曲般说,“好了,现在你可也乖乖地闭上眼睛休息一下,很快就回到家里了。”
家,他提到家了。
这还是他第一次跟她说家,没有想到晕迷一天一夜可以带来那么幸福的结果,早知道她就应该早点昏迷,就不用折磨那么久了,童画满心懊悔地想着。
靠在他温暖的怀里,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嗅着他沉麝的男性气息。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的很希望时间可以永远停留在这一刻,让她可以永远地留在他的身边。
在寒宅里的大厅里,气氛前所未有的紧张。
“寒梓芯,你是不是有什么话需要跟我交代一下?”寒逸天优雅自若地坐在沙发上,锐利的眸子却仿佛可以吞噬人般直勾勾地盯着一面冷漠地站在他面前不远处的女人。
坐在寒逸天身边的童画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觉得气氛跟平常很不一样,只得沉默地看着。
“大哥,我没什么话要跟你交代的,童小姐会昏迷那么久,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寒梓芯的脸色清冷,眼神也没有因为他的责问而有丝毫的波动。
“我说的不是这个,我警告过你,不准再碰她一根汗毛,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就好,现在还想要她的命,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在跟你说什么。”寒逸天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眸里闪动着寒光。
“我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想要她的命了?”寒梓芯抿唇有些愤愤不平地说。
“逸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我这次昏迷并不关她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摔倒的。”她昏迷之后沉迷在梦境里,也是她自己的潜意识作怪,这根本就跟寒梓芯没有关系,她虽然很讨厌她,不过也不像寒逸天冤枉错人了。
“嘘,你乖乖的别出声。”寒逸天朝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好吧。”童画只得点头。
寒逸天着才转向寒梓芯,语气蓦然变得冷冰:“你心里应该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就那么恨她,非要她死不可?”
“我不知道大哥在说什么,也没想过要她死,大哥不相信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寒梓芯淡淡地说。
“你还不承认,在这屋子里,除了你能拿到禁药,谁还有这个能耐?”见她死都不承认,寒逸天不禁怒了。
禁药?怎么回事?童画刚想发出疑问,不过见到寒逸天的怒容,她只得把好奇心压下,晚点再问好了。
“禁药?”寒梓芯的冷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讶异的神情。
“想起来了?你的心肠何时变得那么狠毒的?”寒逸天压抑不住心里地的狂怒,如果不是因为童画这次昏迷入院,洛怀希检查出了,她的身体里残留着禁药的痕迹,想到她可能会香消玉殒,他就恨不得立即把眼前的凶手碎尸万段,可以让人快速怀孕的禁药,但是到了分娩的时候,却容易引起血崩,运气好的话,还可以保住小孩子,运气不好的话,就会一尸两命,她是何其歹毒,居然这样对他的小画儿,绝对不可原谅。
“大哥,你怎么这样就认为是我做的?我承认我前几天是有弄过禁药,但是那都是因为屋子里的佣人求我给她的,她说她有个亲戚得了绝症,只有一年多的命,她想要在死之前为自己的爱人留下一点血脉,知道我可以弄到那禁药,她就来求我,让我开给她,我只是想帮人,没想到大哥却这样说我,我到底是哪里做错了?”寒梓芯此刻就像是个被大人错怪了的孩子,脸上露出了受伤的神情,双眸浮现起了水雾,却倔强地不让流下眼泪。
“你什么时候变得那么好心了?你会为了一个佣人动了恻隐之心?”寒逸天压根就不相信她的话。
“她跪在我的面前求我,没想到我一时心软,反而让大哥以为我是蛇蝎心肠。”寒梓芯黯然难过地低下头。
“逸天,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什么禁药啊?”童画终于忍不住开口问。
“你先别说话。”寒逸天安抚了她一下,继续对着寒梓芯说,“你说的佣人是谁,把她叫出来。”
“她就是伺候童小姐的女佣,小样。”寒梓芯的话一落,小样手里捧着的茶杯哐啷掉落在地面上,碎成了千千片。
“少爷,对不起。”满脸惊慌的小样,立即跪倒在寒逸天的面前,身体抖得如秋风中的落叶。
咦,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童画越看越糊涂,但是寒逸天不让她说话,只好继续看下去了。
“小样,是你做的?”寒逸天半眯着锐利的眸子,望着跪在自己面前不断发抖的小样,阴晴不定的脸色让人猜不透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我只是想尽快帮助少爷达成心愿,我没有想过要害小姐的,少爷,饶命!”小样惶恐地磕着头说。
“寒梓芯有没有告诉你,吃了禁药的后果?”寒逸天豁然大怒,怎么都没有想到,居然是自己以为最信任的女佣做的。
“寒小姐说了,各有一半的机会,少爷不是一直都想要小姐怀孕生下您的孩子吗?我不忍心再看见少爷为了这件事情烦恼,所以就自作主张,我真的没想过要害小姐的。”小样颤抖着说。
“什么叫各有一半的机会?小样,你让我吃什么了?”听到了这里,终于有点头绪了,是小样找寒梓芯要了禁药,然后给她吃,而这禁药似乎很有问题,当然,如果不是有问题,也不会变成禁药。
“小姐,对不起,我知道你一直都很想离开少爷,如果你成功怀孕生下孩子之后,你就可以离开少爷,我只是想帮你和少爷,我并没有想过要害你的。”小样愧疚地抬头望着童画说。
“你一直都很想离开我?”听了小样的话,寒逸天的脸色顿时变得铁青,脸罩寒霜地死死盯着童画。
“刚开始的时候,我的确是很想离开你,但是到了后面,我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你了,我就没有想过要离开你了,小样,你是知道的我怎么想的,你怎么能这样说我呢?”童画终于发现小样的话很有问题。
“难道不是吗?小姐,你前几天还跟我说,这里就像一个华丽的鸟笼,而你就像一只完全没有自由的金丝雀,你想要离开这里,你渴望得到自由,只要你生下孩子,少爷就会让你离开,你是这样说的。”小样认真地说着。
“你就真的那么想离开我的身边?”寒逸天蓦然地伸手紧箍住她的腰,脸色铁青地怒瞪着她慌乱的小脸。
“寒逸天,你听我解释,我没有说过那种话,小样,你怎么能说这种话陷害我?我平时待你如姐妹,你怎么能这样出卖我?”怎么最后的话题都绕在她的身上了,童画急着要向寒逸天解释,这边还得质问小样,顿时感到心力交瘁,为什么小样会变成这样的?她不是她认识的小样,她怎么尽是编造一些谎言来挑拨她和寒逸天的关系?
“小姐,是你说,如果你可以尽快怀孕生下少爷的孩子就好了,到时候你就可以离开,不用再被关在这里受罪。”小样低着头,不敢再望她了。
“是吗?留在我身边真的让你觉得很受罪?”寒逸天的脸色更加难看了。
“不是的,你听我说,我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我不知道小样怎么会这样说,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这样说过。”童画急切地解释着,但是寒逸天似乎不相信她了,蓦然放开了双手,把她推开自己的身边。
“来人,把小样送去警局。”寒逸天蓦地站起来,黑着一张脸下命令。
立即有两名男佣人上前,把小样给带走了,由始至终,她都不敢抬头看童画一眼。
“大哥,现在真相大白,你不会再说是我干的吧。”寒梓芯冷笑着说。
“哼。”寒逸天冷哼一声,并没有回应她的话,只是用一双布满寒意的眸子盯着童画。
“寒逸天,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她已经爱上他了啊,怎么可能还想离开他呢?
“小样伺候你那么久,她跟你情同姐妹,她不可能会骗我,童画,既然你在我的身边那么痛苦,你可以离开了,我不会再勉强你留在这里,你走吧。”寒逸天说着,闭了闭眼沉重的眼眸,当他睁开眼睛的时候,眼底里已经是一片的冰冷,他漠然地转身离开,他没有再叫她小画儿,而是直接叫她的名字了。
“寒逸天,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说过那样的话,请你相信我。”童画迅速地上前紧紧地抓住他的手臂,泛红的眸子充满了哀伤的恳求。
“现在才说这样的话,还有什么意思?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寒逸天用力地甩开了她的手,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大厅。
“为什么不相信我?为什么?”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前一刻她还觉得自己身处天堂里,但是此刻,她就想被人打入了十八层地狱里,备受煎熬和不堪,为什么小样会突然变成这样,她对她那么好,她为什么要出卖她?
“寒小姐,我大哥叫你离开,你还不走,还想赖着不走吗?”清脆尖锐的高跟鞋声音在她的耳畔响起,那一声声仿佛铁锤敲打在她的心里。
童画慢慢地把头抬起来,泛红的眸子直勾勾地望着寒梓芯,那不言不语的神情里带着一抹凌厉的审视。
“害你的人不是我,你这样瞪着我也没用。”见鬼了,被她那样的目光瞪着,心思好像能被她看穿似的,让她莫名地感到心虚,寒梓芯只能扬高了音量来掩饰自己心虚。
“寒小姐,你不是一直都很想我离开这里吗?现在如你所愿了,你一定很得瑟吧。”只要寒逸天不打算跟她结婚,她早晚都会离开这里的,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那么快,那么突然,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就好像在做梦一样,如果她现在是在做梦的话,那么快点醒过来吧。
“没错,你终于要离开这里了,我高兴的恨不得放鞭炮恭送你离开。”没有想到居然那么顺利就可以让她离开。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收买小样的,但是你别得意,终有一天真相会大白的,希望到时候,寒小姐,你别自吃其果才好。”她始终不相信小样会这样对她,一定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使用了什么手段。
“现在不就已经真相大白了吗?童小姐,你这次是遇人不淑,下次记得戴上眼镜识人,别再那么容易被人出卖了,这种感觉不好受吧。”寒梓芯虚情假意地说。
“寒逸天现在不在这里,你少做戏了。”童画想起了那天,小样让她喝的补品,剩下那一半,是她倒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现在说什么也没用,我大哥让你离开这里,就不会再有改变,如果我是你,我就赶紧回去收拾包袱离开,别让人以为你是死皮赖脸地还想赖在这里不走。”寒梓芯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容。
“你放心,我会离开这里的。”童画坚强地挺起胸膛,就算要走,她也要走的潇潇洒洒的,她走了两步,突然冒出一句话,“寒小姐,我从来没有见过像你那么可怜的女人。”
“你说什么?”本来正在为能够赶走她而得意的寒梓芯,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你那么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离开这里,不会带走这里的任何东西,你可以放心地不用来送我了。”童画说完立即头也不回地离开。
“童画,你这个贱人。”可恶,人都已经要走了,还要气她,寒梓芯桌子上的一只茶杯用力地砸在地上发泄怒气。
“可怜的女人。”已经走远的童画听见身后传来的咒骂声,只是淡淡地吐出几个字,寒梓芯在寒逸天的身边少说也有二十年了吧,如果他会喜欢她的话,早就喜欢上了,又怎么会等到今天呢?
童画的坚强也只能维持到她回到房间里的那一刻,当她回到房间里,眼眶里的眼泪已经忍不住摇摇欲坠。
心就好像被刀刮一样的痛,在医院里的时候,看到他那样守候着自己,她还以为他已经改变了初衷,会想要跟她一起直到永远,但是万万没有想到,才不过转眼的工夫,她和他的世界就崩裂成了两半,或者以后再也不会有交集。
她舍不得啊,舍不得离开,这里每一个角落都有他们的气息,又伤心难过,也有欢乐欢笑。
童画噙着眼泪收拾自己的东西,她觉得自己此刻就像是失去了魔法保护的灰姑娘,终于还是要回到自己那平凡的世界里,现在她能做的就是当这里所发生的一切是一个梦,一个甜蜜又痛苦的梦。
“喵,主人。”就在童画伤心地收拾着东西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小梦的声音,跟着它出现在她的眼前里。
“咦,小梦,你怎么会在这里的?你是怎么进来的?”她明明已经锁门了的,童画赶紧把脸上的眼泪搽干净。
“我是从窗户里跳进来的,喵,主人,是寒逸天害你伤心,我去帮你教训他好不好?”小梦见她那么难过,心里也不好受,早就已经想把寒逸天给千刀万剐了。
“不,你别伤害他,我都已经要离开这里了,你别生事。”童画闻言立即焦急地说。
“哼,他都这样对你了,你还护着他,喵。”小梦冷声一声说。
“他……”提起他,童画就忍不住哽咽了,她眨去眼睛里的眼泪,“别说他了,对了,小梦,现在我没有做梦,你为什么能跟我聊天?”她这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
“我本来就是能开口说话,以前我不跟你在现实说话,是担心会吓倒你。”小梦不以为然地说。
“那么说我现在真的不是在做梦了?”童画脸上抹上一抹黯然的失望。
“主人,你很不想离开这里吗?喵。”小梦跳到她的面前,仰首望着她,关心地问。
“不想又能怎么样,他都已经亲自开口让我离开了。”童画说着不禁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主人,你别伤心难过,我会陪着你的,喵。”小梦真切地说。
“小梦,能够认识你真好,现在我什么都没有,只剩下你了。”童画动容地伸手抱起它。
这一天,童画终于离开了寒逸天的大宅,回到自己生活了二十年的地方,她没有带走一件不属于她的东西,就连身上的衣服,她也换回来了自己的,再多的就只有小梦了。
在书房里。
“少爷,童小姐已经安全地回到她的住处。”苍昊是长老培养的全能人才,刚被寒逸天借来用,在暗中护送童画回到她的地方之后便回来禀告。
“苍昊,这段时间,你就负责暗中保护她,如果她有什么闪失,我唯你是问。”寒逸天冷漠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感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能震慑人。
“少爷,请放心。”苍昊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犹豫的神情。
“苍昊,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要跟我说?”寒逸天凌厉的眼神直射着他。
“少爷,童小姐在离开的时候,她带走了一只猫,一只白猫。”苍昊知道猫是他的忌讳,特别是白猫,他犹豫了很久才决定要告诉他的。
“白猫?”果然,寒逸天的脸色顿时一变,眼中射出了憎恨的寒芒。
“没错,而且他们的感情似乎很好,童小姐什么都没有带走,就只是带走了那只白猫。”少爷送给她的东西,她一件都没有带走,苍昊偷偷瞄了寒逸天一眼,心里猜测着,他是因为童小姐只带走了猫而生气,还是因为猫而生气,不过他相信,更多的是前者,从来没有女人在他的身边离开的时候,走得如此潇洒,这可是大大地挫伤了他的男性自尊啊。
“该死的猫,我不是让她把猫送走的吗?最近家禽被咬死的事情,你们查得怎么样,有没有头绪?”猫,又是猫,寒逸天沉冷的性子突然暴躁了起来,有股想要跑去把那白猫给碎尸万段的冲动。
“按照长老的指使,我们调查出来的结果,是跟风罗兰有关系,或者,沈君瑶的出现,会跟她有关系。”一个失踪了二十年的女人再度出现,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风罗兰,该死的,她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所有的事情都跟她有关系?”寒逸天愤怒地拍案而起。
“按照长老的话来说,她是你前世的冤孽,只要她不消失,你恐怕不会有安静的日子可以过。”苍昊耸肩,颇为同情他。
“你真的相信长老说的话?”寒逸天冷冷地望着他。
“相信。”苍昊毫不犹豫地点头,他就是长老培养出来的人才,他不相信长老应该相信谁?
“该死的长老,他那么厉害,怎么不见他出来把风罗兰收拾掉?”寒逸天恨得牙痒痒。
“长老说,只有你才能摆平她,长老要是知道你把童小姐送走了,一定会气得他吹胡子瞪眼的。”想起那一群活宝,苍昊忍不住感到好笑。
“气死他最好,免得老来烦我。”寒逸天没心没肺地说。
苍昊只是淡笑不语,自从寒逸天的父母去世之后,就是长老照顾他的,长老对他来说,既是师傅,也是长辈,如果长老真出事了,最伤心的人一定会是他。
“好了,没有其他事情,你可以滚了。”寒逸天有些不耐烦地挥手,看到他脸上那一抹仿佛洞悉一切的微笑,他就很想一拳挥过去。
“是,少爷。”苍昊微笑着退下。
寒逸天有些泄气地坐下,伸手翻开了桌面上的文件,却怎么都不能集中精神,脑海里不断地闪过某人的一颦一笑。
难怪人家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回到了久违的家里,童画有种说不出来的亲切感。
但是面对着满屋子的清冷,她却有种想哭的冲动。
为了忘掉那一份心疼的感觉,她让自己忙碌起来,准备给屋子大扫除。
她用报纸折叠了两顶帽子,自己戴着一顶,把另一顶给小梦,它似乎觉得很好玩,戴着帽子,抓着鸡毛扫,不过灰尘没有扫干净,却把灰尘给扫得漫天都是,标准的有破坏没建设,但是那滑稽搞笑的样子却把童画乐得呵呵笑,暂时忘记了内心的痛。
就在大扫除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门铃声却在此刻响起了。
“主人,有客人来了,喵。”小梦对着在里面的扫天花板的童画喊道。
“哦,来了,这种时候谁来了?”童画跳下椅子,伸手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尘,打开大门,却见门外站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大帅哥,在他的肩膀上还挂着一个行囊,她愣了一下问:“这位先生,你是不是按错门铃了?”她不认识他啊。
“如果你的名字叫做童画的话,我就没有按错门铃,你是童画表妹吗?”门外的男子,俊美得令人嫉妒的脸上扬起了一抹帅气的笑容。
啥?表妹?她什么时候冒出一根面帅气的表哥来了,她怎么没见过他?
“我是叫童画没错,但是,我不记得我有你这是一号表哥,你是我的什么表哥?”她虽然很少跟亲戚来往,但是也不至于连自己的表哥都不认识,她警惕地望着他。
“我是你三表姨的二表婶的三叔公的大表姐的外孙,我刚从外国回来,在这里附近找工作,听说表妹你一个人住,所以就想来借住一下,你的屋子那么大,你不介意让一间房间给我住吧,我刚回来,身上也没多少钱,表妹,你就收留我一阵子吧。”帅哥的脸上立即露出了一抹忧郁的神情,仿佛真的已经到了绝境。
“你叫什么名字?”听他说了一连串的亲戚关系,真的好远的远亲。
“我叫苍昊,以后就拜托你了。”苍昊用拜托的眼神瞅着她,那可怜的样子,跟他的外貌一点都不搭配,不过却很容易攻陷人的心。
“苍昊是吧,你说你是三表姨的亲戚,我要打电话去确认一下,你等等我。”突然冒出一个帅到那么离谱的表哥,真是非常可疑,童画拉上大门,然后跑进屋子里,拔通了三表姨家的电话。
当她确定了他的身份无误之后,她才拉开门让他进来。
“表妹,你在大扫除吗?”踏进屋子的苍昊看见满屋子都是灰尘垃圾什么的,顿时有种来错时候的错觉,早知道她在家里大扫除,他就应该晚点来敲门,脏死了。
“没错,既然你来投奔我,我也不会不近人情收你房租,不过你要分担家务事,现在,你可以先把你的行李放下,先帮我把房子打扫赶紧。”她一个小女人加上一只小猫,要把那么大的房子清扫干净还真不容易,现在刚好来了一个免费的‘佣人’,她当然不会放过他了。
“表妹,我刚千里迢迢地过来,我很累欸。”不是吧,居然要他这个全能人才来帮她大扫除,太小题大作了吧。
“你很累吗?我怎么觉得你精神奕奕,快点打扫啦,晚点还要去买食材。”童画把扫把塞给他。
“好吧。”苍昊垮着脸接过扫把,却见脚下那只白猫,正用警惕的眼神望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