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授意,那相府便没有生路可言。”启娘拽住玉面的胳膊,那样的话,宁相生与宁朝来都难逃一死。
玉面却是自顾自的说,“没有我的帮助,她也能独当一面了,手段比以往更加凌厉。”
可惜,这场复仇计划里,不管结局如何,她都是输的一方,如今她有多狠,以后她遭受的就有多痛。
“师兄,我是说,事到如今,前有上阳与陛下催命,后有李素舞陷害,单靠宁朝来,她救不了自己,也救不了相府。”
他是她的师父,难道要隔岸观火,看着宁朝来去死吗?
玉面道,“丹阳能来到相府,也是缘分。”
玉面扯开启娘的手,双手负于背后,信步走回林子那头。
与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是一个道理,每个人都有注定要经历的劫数,宁朝来现如今遭遇的一切,是与生俱来的。
救不了的人,不管做再多,终是救不了。
得失得失,有得有失,失去了,才能得到。
“师兄!”启娘跺脚,在这林子里等了几个时辰,什么也不做,他这样便走了?
还说缘分,将个死人丢到丞相府来陷害宁朝来,哪里称得上缘分。
送丹阳来的人行事隐秘,玉面与启娘也是看了一眼便走,丞相府里没有人发觉不对。
第二天一早,寒气颇重,宁相生站在书房门口等着宁朝来。
不过短短几天,宁相生生了满头白发,本就衰老许多,今日脸色憔悴,双眼深陷,加上精神状态不好,更显老态。
“阿翁,你昨夜是不是没睡好?”宁朝来一见宁相生就问。
“人老了,偶尔会睡不好,没什么要紧的。”
宁相生说话时轻轻捂住胸口,近来他惶惶不可终日,彻夜难眠,昨夜只觉心口一阵阵的绞痛,心慌意乱,又不知是为何,所以才早早将宁朝来叫了过来。
“早与你说了不要操太多心,你就是不听。”
宁朝来念念叨叨将宁相生扶进书房里坐下,走到桌边倒茶。
宁相生说道,“兰儿今日应该就能到达长安。”
宁朝来回过头来,笑道,“表哥又不是第一次来府里,阿翁还担心他找不到相府不成?”
“净只会耍嘴皮子功夫。”宁相生笑了起来,宁朝来这样的反应,应该是同意嫁到江南去了。
只要宁朝来好,他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宁朝来将茶端到宁相生手里,傻笑着问,
“阿翁,你说陛下为什么不愿意将皇位给太子殿下呢?”
宁相生和太子走得那么近,不可能不知道原因的。上次宁相生和太子在千金阁里商讨的,八九也是这个事情。
她一直没想明白,皇帝只有太子一个儿子,不传位给他,还会传给谁,总不能让一个外人继承大位。
见宁相生的脸一下子从酷暑的天回到了寒冬腊月,宁朝来心虚的吐吐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