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相生半路遇险,生死不知的消息传来,宁朝来心中某一处轰然倒塌,跌坐到圈椅上。
柳均安慰,“朝来,你先别急,我已让人去找,听人说是被山贼所劫,只要带去足够多的钱财,他们不会为难人的。”
没有哪个山贼会傻到去劫一个朝廷“重犯”,劫走宁相生的人,要么是别有用心,要么是想灭口。
如今宁相生没有利用价值……
宁朝来死死的抓着头发,不敢再往下想。
柳兰抓着宁朝来的手,道,“朝来,你别急,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找到姨夫的。”
宁相生只是没有消息,至少还有活着的机会,宁朝来不愿哭泣,这个时候,她得冷静,要去宁相生失踪的地方查看一番,好查到蛛丝马迹。
“我头疼,先回房了,若有阿翁的消息,记得告诉我。”宁朝来起身道。
“我让医工给你看看吧?”柳兰道。
“不用,我歇会儿就好。”宁朝来走出正堂。
趁柳均与柳兰一心寻找宁相生,没时间管她,宁朝来放心大胆的从后院翻墙出了柳府,沿着往长安的路去。
途中上了一辆要去长安的马车。
“看女公子着急忙慌的,可是去长安有急事?”好心让她同行的妇人问。
宁朝来胡扯道,“我来江南探望表哥,却听说家里人给我安排了一门亲事,我怕他们给我安排的人不好,所以忙着回去推掉。”
妇人看着宁朝来,笑了起来,柔声道,
“还是你们这个年纪好,青春年少,红尘恰好。”
宁朝来只笑不语,也只是外人觉得好,身处长安这个是非之地,青春年少是真,红尘却没有半点如她的意。
宁朝来掀开帘子,看了看外面并不熟悉的路,问,
“夫人可是江南的人?”
“女公子可是觉得我走错了路?”妇人轻笑,“女公子放心,我在江南生活了十余年,对这里的每一条路都很熟悉,不会错的。”
看妇人的样子,也不像在说谎。
说来奇怪,她与这个妇人萍水相逢,可一见妇人脸上的笑容,宁朝来打从心里就觉得踏实。
“不知夫人贵姓?”宁朝来问。
“唉……”妇人轻叹,“我已孤居十三年有余,女公子可以同她们一样,叫我丽夫人。”
“那,丽夫人去长安所为何事?”
“去见我的孩子。说来女公子或许不信,我有一个孩子,在未出世之前,就有人断言他生来就是掌管家业之人,可他才落地,就被人换走了,他是男是女,长什么样子,我一慨不知。”
宁朝来难免好奇,“听夫人的意思,夫人连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又怎么会知道被人调了包?”
“孩子出世前,我曾求了一个符,符里装的是桃花粉,有人说了,我的孩子是桃花仙子转世……可我一梦醒来,睡在身边的孩子却对桃花花粉过敏。”
仅仅因为这个就断定孩子被人换走,有些牵强。
若在前世,宁朝来一定能够理直气壮的告诉丽夫人,那个断言孩子会承袭家业的人胡说八道,毕竟,她从不相信这些道听途说。
可,人气复生,比丽夫人所言还要夸张,若不是亲身经历,她不会信的。
所以,丽夫人之事,她不妄加评论。
“我与女公子甚觉投缘。”丽夫人握住宁朝来的手,笑问,“不知女公子姓甚名谁?我在长安住过很长一段日子,说不准认识女公子的阿翁阿母。”
“我家不是名门大户,住在城外的乡野之地,许多人都不知道。因距离长安不远,逢人就说住在长安。”
防人之心不可无,宁朝来自然不会轻易将自己的身份说出去。
丽夫人极喜欢宁朝来,与宁朝来似是有说不完的话,一会儿说陈年旧事,一会儿说风土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