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时光,宁朝来雷厉风行,将紫竹楼打理得井井有条,紫竹楼的风光,更甚从前。
月光皎洁,紫竹楼里竹影摇晃,为朦胧的月色平添了几分凄凉。
竹林正中的石桌前,一男一女正眉开眼笑的对弈。
男子蓦地将手中的白玉棋往桌上一搁,笑道,
“下棋也是有规矩的,我让你七子在先,你却还要暗中藏棋,一两子便罢了,偏生你藏了五子,我不是不识数,要我装作不知道,着实太难了。”
男子笑得花枝乱颤,女子一时看得失了神,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许久才道,
“花蓉棋艺本就不精,十场棋局九场都是输,还有一场就是靠耍赖赢的,怎么能与公子相提并论。要不是相府一夜之间被查封,宁家女公子不知所踪,我倒是要瞧瞧长安第一才女与公子相比起来,谁更厉害。”
花蓉口中的公子即是宁朝来。
五年没有穿过女装,没有人记得紫竹楼的公子是女子,连宁朝来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女子。
听到宁家女公子时,宁朝来敛去了笑容。
宁朝来,宁朝来,倒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原本最亲近的名字,如今都不觉得熟悉了。
宁朝来扶在轮椅上的手骤然收紧。
她问,“蓉儿来紫竹楼一年了吧?”
花容只顾着看棋,丝毫没有看到宁朝来面上的冷漠,她回答,
“公子记得清楚,自从花蓉在江南受人调戏,被启娘相救,带来紫竹楼,确实有一年了。”
“那,”宁朝来顿了一顿,“蓉儿不知道紫竹楼的规矩吗?”
紫竹楼的人都不敢提起宁朝来,花蓉却一再提起,这,就是坏了她的规矩。
“啊?”花蓉心虚的咬唇,片刻之后拽住宁朝来的胳膊,撒娇道,“公子,我就是一个小丫头片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能坏了什么规矩,你大人有大量,就不要与我计较了。”
“你呀……”宁朝来轻笑,“真是像极了一个人。”
宁朝来心狠手辣,唯独对花蓉宠爱有加,问及原因,不过是因为花蓉身上有几分杜鹃的影子。
杜鹃性子活泼,也时常蛮不讲理,但杜鹃不会像花蓉一样冲她撒娇,杜鹃心里,认定尊卑有别,行事讲究礼数,亲近也要恰到好处。
“谁?”花蓉兴冲冲的问。
“好了,就属你话多。”宁朝来一戳花蓉的脑门儿,温柔道,“将棋盘收了,下去吧。”
“哦。”花蓉撇撇嘴,抱着棋盘退下。
宁朝来背靠在轮椅上,疲惫的揉揉额头。五年了,她在紫竹楼待了整整五年,终日杀戮,有些累了。
启娘走过来,将一条绒毯搭到宁朝来腿上,道,
“公子若是累了,属下送公子回房休息吧。”
“不了,说说你带来的消息吧。”
“与上阳来往的,都是宗室女子或是朝廷官宦人家的女公子,没有妇人,就连书信来往都截下看过,没有穆紫的消息,我想,是不是没有穆紫这个人。”
若是有,凭紫竹楼的手段,打听五年之久,不会一无所获。
宁朝来看看启娘的神色,摇摇头,
“我不会错的,上阳与穆紫一定有来往。”
否则上阳不会无缘无故借着穆紫的名头引来丽妃。
对了,“丽妃呢,丽妃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