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启娘跌跌撞撞的从屋外跑来,与正出门的木神医迎面撞上。
启娘顾不得木神医被她撞到了门框上,直走向宁朝来。
道,“公子,夜间雨太大,将建了一半的桥梁冲了去。”
宁朝来轻笑,“冲去了便冲去了,这些个不识相的官员,赶上太叔将军视察,也该负荆请罪,受点苦了。”
知道自己情况不容乐观,宁朝来只能腾出一些时间于私事上,修建桥梁的事,她只是做了部署,没有过多去管,没想到,那些官员真的敢在她眼皮子底下犯事。
听了启娘的回禀,宁朝来便只当是官员懈怠,没有将桥梁建好。
毕竟,有太叔奂着手管理,不愁桥梁建不好,
启娘埋头,低低道,“那几位官员都被河水卷了去……当时,太叔将军也在桥梁上。”
木神医手中药匣子落地,砸出一声闷响。
宁朝来从容的笑有一瞬的僵硬。
这样的天气,光是听着磅礴的雨声也知道落入寒冷彻骨的河中,绝对不会是件好事。
任太叔奂有盖世神功,又如何抵抗得过天灾?
“启娘,让朱大人派人去找,还有,紫竹楼的人也去。”宁朝来道。
“公子……”启娘心疼的看着宁朝来,“派去了,方接到消息就派人去找了。”
纵使时时刻刻表现出自己的厌恶,可心底里还是惦记着太叔奂的。
若不是出了这样一回事,只怕宁朝来自己都信了自己不在意太叔奂的假象。
宁朝来盯着角落里的轮椅,呢喃道,
“早就派人去找了,但是无果……其实,这样也好,他死了,这世上再也没有人能够拘束我。我以前想过,若是能找到阿翁,我与阿翁便在紫竹楼生活一辈子,若找不到,我就让朝堂上的那位陪葬……可是想得千般好,我竟然忘了,中了千机,惹了太叔奂,哪里还有一世可言?启娘啊,我真怕自己余下的生命等不到大仇得报的那天了。”
“不准公子胡说。”启娘嗔怪一声。
为宁朝来穿了衣衫,披上大氅,两人一道去了河边。
凄风苦雨不断,河边尽是举着火把的人,一心找人的人,那样急切的呼唤,直落入宁朝来的心坎,山影皆化作耸立的黑影,缥缥缈缈,并不真实。
还有的熙熙攘攘,只是为了看看被河水带去的能有几人能被救起,看看捞上来的是尸体还是活生生的人。
“找了多久了?”宁朝来问。
启娘只答,“此时已经是半夜。”
这样气势的河水,人被卷去了,找到的又怎样,不过是具尸身。
宁朝来抬头看着遮在头顶的纸伞,淡淡笑道,
“启娘,你且回去,唤回楼里的人,不必再找,还有,让这些人都回去,河水还在上涨,他们在这儿,容易出事。”
“那公子呢?公子不回去吗?”启娘问。
宁朝来怕别人被河水卷去,就不怕自己命丧这里吗?
宁朝来看一眼河水,似是回答,又似是自语,
“生死有命,我倒是不怕,况且,我是来琉县做事的,若贪生怕死,还不被人耻笑。”
“公子与太叔将军好歹同窗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