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叔奂道,“陛下不过不喜欢丞相大人在朝堂上挑衅皇室权威而已……权利与地位,我与她都不在乎。今日,臣愿用将军之位与丞相之位换得太子殿下一事平息。”
“太叔将军不仅是替宁朝来辞官,自己也要辞官?”皇帝冷笑一声,“将军的位置不是人人都能得的,也不是说不要就不要的,朕不会许。至于宁朝来,她的下场,是死无葬身之地。”
“陛下忘了,臣刚才才说,今日臣要与陛下说的事,与上阳有关。”
太叔奂特意将“上阳”两个字咬得极重,他相信皇帝懂他的意思。
他之前想过,将这件事放在心里,待百年之后,埋在黄土下,永世尘封。
可皇帝逼得太狠,他不这样做,皇帝怎么能放过宁朝来。
“知道这件事的人是什么下场,太叔知道吗?”
皇帝缓缓的站起身来,阴骘的双眼落在太叔奂眼中。
知道这件事的人,宁相生流放边疆,生死未卜,上阳被宁朝来束缚在紫竹楼,没有出头之日。就连宁朝来,皇帝也在想法子处理掉。
“陛下是想杀了臣灭口吗?”
杀太叔奂,自是不可能的。
可是,太叔奂是皇帝骨肉的这件事也不能太快公诸于世。
自己的儿子知道了自己与女儿的苟且,世上最难堪的不堪,莫过于此了。
“穆紫也知道这件事,陛下为何不对她下手?”太叔奂问。
皇帝脑子嗡嗡作响,他满脑子回荡的都是太叔奂知道了他与上阳的丑事,再听不见别的。
“太叔一路疲乏,暂且在将军府歇着,待宁朝来将琉县的事处理好了,朕会接她回长安,与太叔商讨余下的事。”
皇帝袖手出了大堂,方走到院中,两腿便软了下去,若非玉岩眼疾手快,只怕这受人敬仰的天子便要跪下去了。
不能让太叔奂将事情说出去,皇帝便只能先应下,将宁朝来的命留着。
虽说他未必能杀掉宁朝来,但杀不了与不能杀是不一样的。
皇帝嘶吼一声,千算万算,没有猜到太叔奂知道……太叔奂怎么会知道呢?
不是李素舞说的,就是宁朝来说的。
皇帝恨得咬牙,这两个女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皇帝前脚刚走,太叔奂后脚就出了大堂。
小令递上大氅,道,“大人,这个时候去找乌氏小楼,只怕人已经睡下了,不如明儿一早再去吧。”
“他怕是睡不着!”
太叔奂鼻子哼了一声,大步出了将军府,正好跟上皇帝。
一路尾随,发现皇帝去的,正是李素舞的千金阁。
李素舞果然在骗自己,说什么只是盼他好云云,都是假话!
李素舞想着的,从来都只有她自己,没有别人。
这样的阿母,自私自利,步步为营,根本不值得他保护。
太叔奂眸中一黯,翻身进了乌氏小楼的宅子。
还以为乌氏小楼会正襟危坐等他拜访,没想到竟是早早睡下了。
难道解药不在乌氏小楼手里?不可能!没有那样的假设。
就算乌氏小楼装不知,说不在,太叔奂都只确信解药就在乌氏小楼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