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人带到大堂后,小令退下。
“我还以为今日是要白跑一趟,进不了将军府的大门了。”
乌氏小楼一踏进大堂,就半真半假的说道,话中听不出情绪。
太叔奂对乌氏小楼做了个请的手势,道,“王子请坐。”
乌氏小楼坐到太叔奂所指的圈椅上,桌上放了一杯热茶,两三碟点心,其中一碟,就是桃花酥。
乌氏小楼看向对面正襟危坐,安静品茶的太叔奂,只觉得这人孩子气来真有意思。
他不过是听着宁朝来直言要吃桃花酥,在千金阁见面时,就让人备了一份,没想到太叔奂还将这件事放在心里了。
今日端上一碟桃花酥,是想告诉他,他对当日宁朝来去见他一件事很是不满吗?
“太叔将军也喜欢吃桃花酥吗?”乌氏小楼故意拿起一块桃花酥。
太叔奂淡淡瞥了一眼,没说话。
他喜欢吃与否,宁朝来喜欢吃与否,是他们自己的事,和乌氏小楼不相干。
乌氏小楼轻轻咬了一口,桃花的花香和着清晨露珠的芬芳瞬间流窜于唇齿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盛开的桃花,桃花的花瓣上挂满了晶莹透亮的露珠。
“朝来喜欢的东西,果然不凡,就比如这桃花酥,做得真好。”乌氏小楼笑道,“太叔将军一直都很在意朝来吧,不是在意她,不会在我面前再三强调她叫任云,致使我信以为真,也不会在百花宴上,以你最疼爱的你我的妹妹为饵,诱我离席,这般深爱,还要隐忍,导致后来发生的一切,太叔将军必定是有苦衷的。”
是有苦衷,可太叔奂的苦衷比起后来宁朝来遭受的一切,已经微不足道。
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看淡从前的事,乌氏小楼再这样一说,太叔奂所有压制的情感,后悔、自责,又从心灵深处被翻了出来,血肉模糊。
“我倒不知道王子是个专爱揭人伤疤的人。”太叔奂声音略冷,“我们怎么样,不过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而已,有什么值得被人说道的。”
要是只听太叔奂说话,当真是一点都听不出来他对往事的难以释怀。
乌氏小楼笑笑,他可不是爱揭人伤疤的人,他这样说,只是希望太叔奂想起后悔的感受,别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道,“太叔将军给的兵符,假得与真的一样,看了真让人觉得意外,这世上还能有这样的能工巧匠。”
“我当时也是这样觉得,所以特意拿去送给王子了,王子喜欢就好。”
太叔奂愉悦的呷了一口茶。
他可没指望乌氏小楼相信他给的是真的兵符。
但乌氏小楼一定会查一查兵符真假的,想着乌氏小楼让人去查真假时候的样子,太叔奂就觉得好笑。
乌氏小楼被笑话,一点也不恼,反而笑眯眯的说,
“太叔将军不会以为我拿了一颗解药给朝来,护住了心脉,朝来就能万事大吉了吧。”
“是啊,护住心脉,我就能慢慢寻找只缘了,不是说只缘回了长安吗?那找到他只是迟早的事。”太叔奂道。
“是啊,”乌氏小楼笑道,“问题就在迟早二字上,一颗解药如果能护朝来一生,那要其他解药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