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久津拓海急冲冲的走了,贺子峰又坐了回来,一脸的风轻云淡。
七爷竖起大拇指,说:“你这出戏唱的,我给满分,不过我想知道,你戏台子搭的这么大,到时候怎么收场。”
贺子峰笑了,他没有说话,只是盯着面前的那杯已经凉了的咖啡,那黑黄的颜色有些荡漾,他突然觉得,这咖啡就仿佛是现今的上海,浑浊不堪,却又荡漾着自己的妖魅。
“人总是有漏洞的。”
贺子峰如是说道:“我不是完人,所以我也有漏洞,您要知道,有时候我也管不住自己的情绪,攻打斧头帮的时候,竞选华董的时候,我都露出了很大的破绽,但是大哥,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这些东西都微不足道了。”
“就像梅久津拓海那样,完全不需要证据就能把罪责强加在我们的头上一样,你以为他和加藤由也看不出什么吗?他们肯定看出来了,甚至已经把我和长褂男子挂上钩了,但是他们不敢动我,为什么?因为我现在才在了上海最平衡的一个点上,如果他们对我动手,那么这个点就会被打破,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的。”
七爷想了想,确实也是这个理,再回过头了仔细斟酌,不由奇怪:“其实那两次,你完全不用暴露自己,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
“只有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那么我们在处理一些事上面会方便很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现在一出门,从门口开始,到目的地位置,都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将咖啡一饮而尽:“我就是要等他们的漏洞出现,而他们……又何尝不是呢?”
信步走出大门,贺子峰留给七爷和马叔一个宽阔的背影,七爷就这么看着,对马叔说:“有时候,我觉得自己不如子峰,你认为呢?”
“您要这么说,没有道理,用贺子峰他们那个组织的话说,是为了掩护同志,他们认为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而您不同,您不属于那个组织,您属于青帮。”
“其实他们所谓的信仰,和我们所谓的江湖道义殊途同归。”七爷总结道:“所以我才会说,我不如子峰。”
两人的目光又同时转向了大门,不过贺子峰却已经看不见了。
梅久津拓海没有回军部,而是直接去了黑龙会,他知道,有些事情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唯有当面才能讲明白。
菊池陇兵卫的脸色极其难看,他紧紧的聆听梅久津拓海的叙述,眉头已经锁成了一坨,就在昨天晚上,他下达了一个命令,那就是黑龙会的成员今天必须呆在总部内,不得外出,这也是他给梅久津拓海最后的面子。
只有菊池陇兵卫自己知道,黑龙会在日本的势力有多大,如果梅久津拓海今天不能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复的话,那么他将不惜动用所有资源,菊池陇兵卫绝对不允许在国内作威作福的黑龙会在上海被中国人强压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