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泰没有回奥林街444号。
他一直守在医院里，寸步不离的跟着老人，守着他，宛如真正的亲人。
他受到了第二天早上，老人才醒过来。
他的头部收到重击，腿上也伤了。现在整个人一趟在床上，一动也不能动。
“这里是……”老人浑浊的双眼转了转，最后才确定这里是医院。
他挣扎着要爬起来，但是身体没有力气，总是爬到一半就又摔了下去。
卞泰坐在一旁，他看见了，弯着眼睛笑，“哪里不舒服？”
老人一愣，“你是？”
“我是好人。”
老人又是一愣。
卞泰在他床边坐下，他说道：“你出了车祸还记得吗？我把你从马路上捡回来的，你应该要谢谢我。”
“我谢谢你。”老人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就表现得更加的不安看，他舔了舔干涩得开裂的嘴唇，最后才咬牙说：“我谢谢你，不会忘记的，但是我、但是我并没有钱……”
老人不敢生病。
他看了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就该知道，自己生的这场病要医治的话，那对于他来说，应该是一笔天文数字。
但是天知道平时连感冒都不敢。
他挣扎着要走，这些洁白的床单，老人躺着都有些坐立难安，因为他总怕会弄脏他们，一旦肮看，要洗也是一件难事。
而且，他根本就不敢停留在医院，他总觉得这里就像是张开大口的怪兽，会吞噬他。
“我知道。”卞泰看着他，“你没钱，我也没有想要你的钱，我是来帮你的。”
老人有些手足无措，第一次遇上这种热心的人，这么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要帮他，老人还真是不习惯。
更不习惯的是，他本来是不需要人帮的，他也从来不要人帮。
他的目光四处乱瞟，等看见放在床头的那一顶破旧的军帽时，老人才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他安定下来，伸手把帽子拿在手里，低头一没有说话。
卞泰挑了挑眉，对于老人这种沉默的姿态有些不解，不过他很快就释然了。
这样才是对的。
卞泰笑起来，特别的灿烂，“你真的不需要我是帮忙？”
老人摇头，“你能把我送到医院，还给我治病，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会记得你的，好人。”
老人干瘪的嘴巴紧紧抿着，都向里面陷进去了一些。让人怀疑他的牙床到底还剩下多少牙齿。
毕竟他太老了。
过了一会儿，老人抬起头来，“我得走了。”
他挣扎着要起身，却总是不成功。本来他就该死的，是卞泰救了他，现在他这么虚弱，很正常，本来就是活不久的人。
卞泰看他起得辛苦，但是没有去帮他，只站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