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妄言之姑听之,不喜听之自走之。
谢如心符到病除,高老板自是满心欢喜,身体虚弱的高府大公子在一碗参汤下肚后,沉沉睡去。
门外的方然和谢如心看到神情舒缓的高老板走出厢房,微微点头。
谢如心向高老板保证,自己侄子只是暂时性的神魂颠倒,不出三日,定会恢复如初。
高老板佯怒说道:“那逆子还醒来干嘛,这样一天也挺好的,至少不会大手大脚的花家里的钱,带着那一干狐朋狗友逛青楼,天天给家里惹麻烦。”脸上却是止不住的慈爱。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为人父母,何人又不曾这样?
站在一旁无所事事的方然这时插嘴道:“高老板,令公子的事情已经解决,是不是应该去祖坟勘察一下情况了?”
一旁的谢如心,欲言又止。
高老板看在眼里,询问谢如心缘由。
谢如心冷冷回答:“迁坟一事,事关重大。我需要焚香沐浴祷告高家列祖列宗,再加上这次听说家中事变,又匆忙回府,一路颠簸,舟车劳顿,体力不支。勘察坟墓一事,就交由方大师,让他先去吧。”说完转身离开。
人情世故精明如高老板的人物,又怎么会听不出这里面的托词?
这分明是责怪高老板找了一个外人来顶替了自己一向拿手的工作。
高老板像要挽留,看着头也不回离去的谢如心,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出什么。
转头又看向自己认下的弟妹苗煌煌介绍而来的年轻大师,左右为难。
心中却打定主意,等方然看完祖坟,便客气推辞掉方然,至于银子,他高家从来不缺这玩意儿。
马车上,一左一右坐着的方然和高老板,大眼看小眼,尴尬无话。
车轮行驶在青石板上,偶尔的轻微震动,马车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尤为好听。
方然轻轻开口:“不如高老板说一下谢如心谢大师幼年时期的一些糗事吧。”
方然推出一个话题,高老板顺手接下。
略微回忆,高老板叹了一口气:“其实,我贤弟谢如心,以前叫谢随心。”
“随心?随心随性,好名字。”
高老板点了点头。
“大阴阳先生,在我家落户之后,我父亲俱是以礼相待,可七尺大男儿,心中总得有一股自己的傲气不是?”
一旁听得正入迷的方然点点头:“不是有句俗话么,‘不争馒头争口气。’”
原来,当年阴阳先生学艺归来,高老板父亲奉为一家供奉,以礼相待。
可无论怎样,这高府始终是高府,它姓高,不姓谢。
这一层隔阂,无论是高老板父亲是谢父的至交好友,或者认尚且一两岁的谢如心为继自家亲生的唯一儿子之后,又一名儿子都无法修复或者说弥补。
高老板尴尬一笑,当时谢家父子入住高府时,谢如心尚且一两岁,而自己已经是一个七八岁的半大孩子了。